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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咸平:救不救市 不需要討論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4月22日 09:46 南都周刊
他認為自己正處在從憤怒股民的崇拜者過渡為企業戰略與管理大師的關鍵期 南都周刊記者 許十文 廣州報道 股市很不好,企業很難做,中國人民很困惑。蟄伏了3年的郎咸平,此時出現,再次當紅。 圖片由郎咸平財經工作室提供 2008年,郎咸平再度披掛上陣,而且是升級版,Advanced edition。 7年前,A股由牛轉熊,精英學者們紛紛投身中國股市的第一次大論戰;也是從2001年開始,在香港立法會已發過飆的郎咸平,在中國內地新興的財經報紙上首度發飆,“炮轟”德隆,拋出“信托責任”與“嚴刑峻法”,“郎監管”一炮而紅。7年后,A股再度走向疑似牛轉熊的邊緣,短短數月,上證指數由6124點跌至3300多點,中國股市的第二次精英學者大論戰也隨之爆發,就在本周,郎咸平在報紙上的憤怒依舊,“信托責任”和“嚴刑峻法”故調重提,又把矛頭直指證監會。 不過,今時今日之朗咸平,已不再是“郎監管”、“民企殺手”那么簡單。用他的話說,對股市打罵喊殺始終不能持久,于是在2004年以后,郎開始潛身研究中國經濟和企業,3年后,這個認為自己擅長發現問題的人,又找到了新天地:湖北、吉林、陜西、廣東……這幾個月,郎演說的行跡遍及大江南北,題材從區域經濟到行業戰略,每場價碼以10萬起計(他事后叮囑記者,這10萬價碼是稅后十萬,而且還將持續調高)。上周日的傍晚,郎在廣州于一個論壇演講完畢,在后臺跑上轎車直奔機場,一路上領紐微松,春風得意——“眼下產業蕭條,我更是如魚得水”。 郎咸平說,簡單的民營化、自由市場并不能解決經濟問題,反而還會帶來社會不和諧;郎咸平說,中國制造處在價值最低的制造業,制造業大國其實是美國;郎咸平說,中國經濟是“二元經濟”,現行的宏觀政策對已遇瓶頸的民企是雪上加霜;郎咸平說,西方產業資本和金融資本正盤旋于中國的上空……在全國各地的演講臺上,除了邏輯推理,朗咸平的論述布滿了反思、警惕和對以往經驗的顛覆,直說得老板們的心里酸一陣寒一陣,感同身受之余,恨不得立刻能向郎咸平獲得解救之道。 有人認為郎咸平擅長危言聳聽,自我炒作;也有人認為郎咸平勝在說話犀利,表達直率;但郎對南都周刊記者說,他的自信在于自己經常知人所不知,又總能抓住研究對象的本質——而“本質”是他其中一本新書的名字,更有生意味的兩本是《藍海大潰敗》和《郎咸平學術文選》。很明顯,現在郎咸平又紅起來了,他認為自己正處在從憤怒股民的崇拜者過渡為企業戰略與管理大師的關鍵期,“而這種感覺,真是不錯”。 救不救市,不需要討論 南都周刊:7年了,中國股市疑似進入了牛熊相交的新邊緣,學者又打架了。您和以往一樣還是強調政府對中小投資者的信托責任。 郎咸平:美國股市也是有熊有牛,有高有低,但長期走勢一定是看漲的。美國股市50年的平均回報率是8%,這里有什么意義?美國人的養老金、退休金都投資在股市之中,為了使他們不破產,必須保證股市的長期穩定增長,這才是理想中的股票市場,也能說明中國股票市場最大的結構性問題。你想象一下,如果美國股市是-5%的增長,那么很多美國的保險基金,退休基金會破產,這會導致嚴重的社會問題!從這就能理解為什么美國一定要以中小股民的利益為監管的出發基礎,為什么他們的監管部門絕對不會打擊泡沫。 南都周刊:監管層也可以說,我打擊泡沫是為了保持股票市場穩定長期健康發展。 郎咸平:那你只能做一件事情:打擊不法行為。你要讓股市向著市場化的方向慢慢發展,讓老百姓對你的股市有信心,讓他們知道自己受了委屈的話,證監會一定會出面幫他們查處,然后,每一個新出來的年輕人就會把他終身的積蓄都放到股票上來,于是只要中國的人口不斷增長,進股市的錢也會不斷成長,就能維持這個8%。但是證監會沒有給我們這個信心,股民就不會入市,這樣資金一撤股價就會跌。這是證監會的錯誤,錯誤地理解了股市市場的本質。 南都周刊:您的意思是這么多年管理層還是沒有把中小投資者的利益作為行動的出發點? 郎咸平:很遺憾,到現在為止,內地股票市場的本質并沒有改變,當然對基金的監管他們是做得不錯的,但從2001年開始證監會就一直在做不該做的事,老是去打壓股市泡沫,這不是監管。我所說的監管,是要讓股票市場總體增值,讓中小股民得利,以嚴刑峻法去打擊不法行為,內幕交易和操縱股價這些。 南都周刊:您認為中國政府應該救市嗎? 郎咸平:我覺得救不救,怎么救只是個技術問題,哪有政府不干涉經濟的?美國次貸危機之后是誰在救市?是美國政府。但美國政府處理事情的原則是不同的,他要替老百姓擔負起這個信托責任,以民為本。他們操作的技術怎么高明是下一個層次的問題,更重要的是他們的操作觀念,辯方舉證等那些監管手法都只是技術層面的。 你可以把美國比作是一個極端,美國的監管思維是把握最好的,而中國內地是最差的,證監會不懂監管的思維,很多學者又不知道政府監管思維的出發點在哪里,才會有什么救市不救市這樣可笑的討論。很多人簡單地鼓吹自由市場,這樣的論調最討厭了,其實,在沒有嚴刑峻法的自由市場里,那只能是以強欺弱。 南都周刊:您這么多年來一直在堅持推動信托責任這種有原則意義、但看起來并不現實的設想。 郎咸平:我覺得挺可悲的。從2001年開始中國的主流報紙就開始關注我,但我沒有辦法說服政府,或者監管層。 南都周刊:我看過您的博客,說有篇文章《郎咸平:最新政策指向造成內地股市毀滅性災難》冒充成您的手筆。為什么大家都認為那文章是您寫的? 郎咸平:我估計是我說話犀利,而且喜歡批判政府。但您也要想想,很多人是沒有發言空間的。的確,說話犀利,而且喜歡批判政府就是我的傳統形象,這形象不錯啊!憤世嫉俗也是有好處的。憤青不是挺好的嗎?哈哈。 認定的陰謀論 南都周刊:這7年來自海外機構的聲音多了,而每一次股市大跌,很多人把原因都歸于外資的陰謀。 郎咸平:我是認定國際資本有陰謀的。我研究香港從2000-2003年炒H股的資金,發現進來炒的都是摩根大通那些,從小的角度來講這是操縱股價,從大的角度來講這是不是陰謀論?起碼你不能排除陰謀論的可能。我知道有些專業的財經報紙也報道過一些外資在內地的不法行為。 南都周刊:有些證據,但看起來都很零碎。 郎咸平:目前證據的收集是有難度的,但你任何事情都要往壞的地方想。我們在這個重大轉折的關頭,更要擔憂這些國際資本如何進入中國,如何炒賣中國的股票。對于陰謀論的警惕報道,我都非常支持,我們必須教育民眾。 南都周刊:請問您是否有中國金融自主這樣理想的情懷呢? 郎咸平:金融自主是非常難的。如今的金融不是金融,而是金融戰啊,在金融戰之下,你要獨立自主談何容易。你首先要理解別人為什么要這樣做,單是把別人的東西搞懂已經很難了!所以說我們金融上過早地開放是有害的,我們金融戰的水平遠遠低于別人,你的能力其實是遠遠不足的。 我最近經常在提,這幾個月我在數據資料上觀察到國際炒家在狂吸納大宗期貨,反正是中國需要的上游原料產品等都先囤起來,過段時間等價格漲了再賣給中國人。在這個實際操作運作以外,去年來中國的那個羅杰斯就在言論上忽悠這個事情。你看看現在農產品價格都漲到什么程度了? 南都周刊:您曾經在世界銀行供職。您對它,還有IMF(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等有什么看法呢? 郎咸平:這些國際機構,背后都是歐美掌舵的,他們的行動總是以發達國家的利益為先的,這是一定的。對于中國這類發展中國家,他們喜歡以指導、規范、命令這種態度去辦事。 南都周刊:很早以前就有中國人在世行任職了。新近的是邀請林毅夫教授擔任其首席經濟學家。林曾經認為中國應該利用比較優勢,發展勞動密集型的產業。 郎咸平:他這些理論是按著教科書去講的。很明顯這個思路在現實中已經受到局限了,中國制造在國際產業價值鏈里的處境越來越差。這也是我近來不斷提出的問題。 南都周刊:我想您在世行一定也發過飆。 郎咸平:可惜我這一生比較失敗,發飆也沒用。我在世行做研究的時候,對它很多做法本身就提出過批判,包括在亞洲金融危機以后,他們對亞洲的態度和策略都是錯的,因為他們是掠奪式的扶持,他們的扶持方案明顯就是掠奪。但我提了都沒有用啊,我公開場合提這些,香港的媒體不關注,他們只關注股票,只關注樓市。其實在內地我也不斷講,但記者就喜歡寫我喜歡唱什么歌,或者報道我對手機的看法,譬如我討論手機產業的一篇小小報道居然都能上新浪的首頁,莫名其妙。 我現在已經明白了。很多問題對于記者們還無關緊要,因為危害還沒發生。 南都周刊:那您是否認為自己發現問題的能力比國內一般的經濟學家要強? 郎咸平:那是百分百,一定的!人家說,哎喲,朗咸平你說的問題很多人都知道呀,但他們不說而已,我才不相信。發現問題不容易的,像我看得這么透徹的更難。 南都周刊:有些學者說你只是個知道分子。 郎咸平:這個無所謂。我能夠在這里發言,批評人家,人家也可以批評我的。但記得都是要靠事實說話。我今天在臺上演講的東西,依據都是自己第一手的數據來做推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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