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梅　毛飛

　　企業年金是指在政府強制實施的基本保險金之外，企業根據自身的經濟實力和經營狀況自行建立的旨在為本企業職工提供一定程度的退休收入保障的養老保險制度。對企業雇員而言，它為雇員的退休生涯做了預防性儲蓄安排，從而受到雇員的歡迎；對政府而言，它有利于緩解老年人養老問題，因而通常對其采取稅前以成本列支等稅收優惠政策(稅盾)。從社會總體角度來看，企業年金制度更多地被看作是一種社會保障制度安排，那么對于企業而言，它意味著什么呢？

　　國外理論界對此有三種主要觀點：一是

企業年金制度減少了工人的流動性，從而降低了雇員流動對企業造成的不利影響；二是企業年金制度能夠促進勞動力的新陳代謝，從而消除生產能力的降低；三是年金收入計劃能夠起到一定的激勵作用，從而對生產率產生積極作用。

　　相比于國外，國內學者則普遍關注企業年金的社會保障功能，而忽視了其對企業的重要影響。這就促使我們思考，計劃的實施主體——企業做出這一制度安排的最深層次動機是什么？筆者認為，激勵效應是企業推行年金計劃的根本目的，社會保障效應則是其正外部性結果。

　　一、企業年金的投入——產出分析

　　第一階段，企業年金使企業即期價值減少。企業對所有雇員實行初始年金制度。鑒于企業年金與企業債務的高度類似性，我們將它們“打包捆綁”，然后運用MM定理對企業年金的杠桿免稅效應進行分析。分析得出：如果某一企業運用企業年金制度，其企業即期價值等于同樣等級的不運用企業年金制度的企業價值減去免稅現值。也就是說，企業實行年金計劃后，雖然年金具有免稅的杠桿功能，但對企業而言，它更是一種即期的真實現金流出(企業年金基金游離于企業正常財務系統之外)。顯然，“稅盾效應”不足以解釋企業實施年金計劃的動機。

　　第二階段，企業年金通過人力資本激勵增加企業預期產出。企業年金的激勵作用對產出的正效應主要表現在三個方面：一是激勵工人努力工作從而增加產出；二是由于增加了額外保障，勞動力的新老交替成為可能，從而提高勞動生產率增加產出；三是吸引優秀人力資源，進而優化企業內部資源配置，增加企業的凈產出。

　　第三階段，激勵效應預期產出增加的前提條件：委托人與代理人具有相同的風險——收益替代偏好。在企業雇員享受了企業年金計劃之后，由于道德風險的原因，雇員團隊可能發生兩極分化，因此必須對年金計劃進行適度調整。

　　二、企業年金的調整機制設計

　　1.道德風險的防范機制之一：分配給付型企業年金。道德風險是指被保險人的行為由于受到保險保障而發生與保險人的期望不相一致的變化傾向。企業年金實施以后，員工可能會產生一種機會主義傾向，導致預期激勵效果的不可實現。對此，我們構想在年初按照工資總額的一定比例提取基金存入企業年金專用賬戶，該賬戶中每個雇員有一個虛擬賬戶和實賬戶，基金以一定比例分攤其中。虛擬賬戶主要體現激勵功能，實賬戶則體現社會保障功能。年末根據雇員的工作努力程度調整虛擬賬戶，工作努力者，將獲得虛擬賬戶中的企業年金，反之則扣除，這樣可以有效規避機會主義行為。我們把這種機制設計稱為“分配給付型”企業年金制度。它具有效率為主兼顧公平的顯著特征，從短期來看，具有顯著的激勵效應。

　　2.道德風險的防范機制之二：將企業年金轉換為員工持股計劃。由于“分配給付型”企業年金制度不能彌補雇員易于流動的缺陷，因此，還需要設計一種長期的激勵機制。根據企業剩余索取權理論，我們知道，剩余索取權的重新配置可以有效解決代理問題。受這一思想的啟發，我們認為，如果讓工作努力的人擁有企業剩余索取權，就會使他們集所有者與經營者于一身，自然就產生了一種可持續的激勵動力。也就是說，持續高度努力工作的雇員實賬戶基金積累較多，將這些基金以一定比例購買本企業

股票，這樣雇員的利益與企業的發展緊密相連，雇員與企業所有者的風險收益偏好也就趨于一致，這就可以解決長期激勵問題。不過需注意的是，為了規避投資風險，年金基金投資須采用以本公司股票為主的分散化投資戰略和合理的保險工具。

　　三、完善企業年金計劃激勵效應的思考

　　完善稅收法規，激發企業舉辦企業年金并做大年金的積極性。稅收優惠對企業做大年金計劃有著積極作用，這是西方發達國家的普遍做法。我國目前對企業年金的稅收政策還沒有明確規定，可能是政策制定者需要在財政收入與社會保障壓力之間做出權衡。這就需要廣大學者對稅收優惠的政策成本——收益進行深入分析，尋找到兩者的最佳契合點，從而為政府工作提供有益參考與建議。

　　規范企業內部治理行為。在企業年金的分配管理與信托管理模式中，年金理事會處于年金運行的中樞地位。作為計劃參與者的受托人，它不僅要進行合理的基金分配與賬戶管理，而且必須履行忠實管理的義務，嚴格區分企業自有資產與年金資產，在管理的過程當中及時向委托人公布年金資產的運行情況，在年金的籌集、個人賬戶的建立、虛擬賬戶的分配、年金的委托投資管理以及年金的給付等所有環節中，發揮年金理事會的監督管理作用。積極拓展保險市場。企業年金產生長期激勵效應的基石是一定比例的年金基金投資于本企業股票，實行普遍的員工持股計劃。但是如果企業經營具有高度不確定性，該種激勵效應的有效發揮就會受到影響。如果保險市場中有這樣的保險產品能夠對這種投資進行適度保險(比如定額保險)，那么長期激勵效應的實現就會更加有保障。

　　(作者單位：

武漢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軍事經濟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