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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建瑩
“這兩天，人民幣匯率的走勢再度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前兩天人民幣兌美元貶值了0.116%，從8.0382貶至8.0475，這顯示出，對人民幣匯率將單邊溫和升值的預期可能是危險的，人民幣匯率走勢有其確定性，也有其高度不確定性。”鐘偉在接受本報記者采訪時如是說。
人民幣匯率走勢的確定性在于匯率形成機制更為市場化。從2005年7月份以來，人們過多地將目光投射在八個月前，人民幣匯率從8.27到8.1的溫和重估，并認為這是持續溫和升值的序幕。這樣理解人民幣匯改顯然是偏頗的，事實上從2005年5月以來，央行和外匯局幾乎每個月都有完善人民幣匯率形成機制的各種改革措施，其中包括：在外匯市場引入做市商機制和詢價機制；采取參考貨幣籃子決定人民幣匯率；完善遠期結售匯管理辦法；推出遠期、掉期等金融創新品種；實施流入和流出更為平衡的資本項目管理；基本完成從強制結售匯向意愿結售匯的轉型等等，這些緊鑼密鼓的措施，使得人民幣匯率形成機制更為市場化。而市場從來是瞬息萬變的，因此更為市場化的人民幣匯率顯然并不能與“單邊溫和升值”的論斷劃上等號。
人民幣匯率走勢的確定性還在于匯率波動更為靈活多樣。近日溫家寶總理在政府工作報告中表示，要進一步完善有管理的浮動匯率制度。周小川行長將之詮釋為“中國還要逐步增強匯率的靈活性。”何謂靈活性？那就意味著人民幣匯率在現行的基本框架內，可以更自由地、不受干預地浮動。從外匯市場中間價的形成過程看，當前美元對人民幣匯率每日波動幅度限制為0.3%，人民幣對非美元的允許波幅更寬一些；而市場的中間價則是外匯交易中心通過征詢13家做市商的報價后發布的，因此即便這幾天人民幣兌美元的匯率出現貶值，也完全處于既有的匯率形成機制允許的范圍之內，甚至可以進一步推斷認為，人民幣兌美元的每月、每周及每日的波動幅度，都會更明顯，或升或貶也會更尋常。
人民幣匯率走勢的不確定性在于其波動是多種因素集于一身。這些因素包括：中國國內宏觀金融經濟及國際主要經濟體的金融經濟走勢；主要國際貨幣的匯率波動；中國外匯管理制度的漸進改革等，盡管中國經濟近四年來表現強勁，但畢竟物價、外貿外資等月度、季度走勢是相當不確定的。此外，人民幣匯率因素也當然受到國際因素的影響，例如這次人民幣兌美元的貶值，和人們對美聯儲加息的強烈預期，以及國際市場上美元的突然走強有關聯。由于人民幣匯率是折射國內外社會經濟生活的“一滴水”，因此其波動也必然由“無形之手”撥動，而顯得更難以一廂情愿地未卜先知。
人民幣匯率改革也同樣充滿不確定性。中國的改革不僅取決于中國經濟，也取決于改革是否具備適宜的國際經濟氛圍。在此，我們不能不借鑒日元升值的歷史教訓：形成對一種貨幣的單邊持續升值預期是相當危險的。考慮到1983年~2005年人民幣匯率也經歷了22年的固定匯率制，再考慮到過去八個月，一些人逐漸形成的人民幣今后將以每年3%持續升值的“思維定勢”。可以說，莫測的外部環境和“單邊升值”的思維定勢本身，就可能改變人民幣匯率改革的進程。
因此，在我們期待人民幣匯率形成機制更市場化和更靈活的同時，不應忽略一點，那就是某年、某月、某日具體的人民幣匯率走勢，也會因這個全球化時代而更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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