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勢手法：從名人效應到注意力經濟

　　職 業：安徽蒙城縣副縣長

　　牛群：要的就是這效果

　　不管你承不承認，當今社會“名”是一種資源。在商業運作之后，只要你有了“名”，你就是資源。在名人圈中，深諳此道者，不乏其人，但能將這種資源以各種令人眼花繚亂的方式不斷開采、利用，又能將其做大者，非牛群莫屬。2000年12月13日，還未擺脫《名人》雜志陰影的牛群，又“牛”不停蹄出任中國養牛大縣——安徽蒙城縣副縣長。永不寂寞，越來越牛的牛群這回又讓媒體、公眾熱熱鬧鬧“注意”了一把。

　　解析牛群的“造勢”過程，我們可以將它分為兩個階段。先是以“名"養“名”，加上無孔不入地用“名”；等到水漲船高之后，再將名人效應做大到注意力經濟。

　　在第一個層次上，牛群是成功的。當相聲江河日下之后，有備無患的牛群迅速將他的業余愛好——攝影發展為他的本職。在攝影上牛群是投入了巨大心血且是有靈氣的，而更主要的是他一開始就認清了自己的資源優勢和發展方向，即名人攝影。多年在文藝圈打拼，又有“春節聯歡晚會”的反復鍍金，牛群那張臉早和姜昆自嘲的那樣是“全國通用糧票”了，加上從他臉上傳達出的他周到、圓滑、不乏義氣的的處世方式，所以才有那么多名人心甘情愿被牛群擺拍，當他的作品，最終成就了“牛眼”在中國攝影界的地位，尤其是老百姓心中的地位。攝影加大了牛群的名氣砝碼。

　　有一點是肯定的，牛群如果不是姓“牛”，他的一些人生篇章肯定要改寫，起碼不會成為那么多產品的代言人。姓“牛”好啊，以前是“老黃牛”、“孺子牛”，現在的股市里的“牛市”和夸某人厲害“這人真牛！”牛群早就發現他的名字有文章可做，說相聲時，他最經典的自我介紹是“姓牛，屬牛，有一副牛脾氣，愛鉆牛角尖。”而當牛群碰到有“京城文化奇人”之稱的發明家韓頤和(他的好戲還在后頭)之后，牛群意識到，他的名氣加上他“牛氣十足”的姓氏，是一些產品的絕佳代言人。于是就有了從“讓男人牛起來”的“牛哥”，到“喝牛啤，吹牛皮”的牛啤；從“五洲牛，牛五洲”的牛肉干，到“牛哥涮肉”的全國連鎖，“牛哥”品牌經營連鎖案例深為圈里圈外關注。牛群又開一片財富的天空。

　　經過第一個層次，牛群可以說已將名人效應做足，中國那么大，名人那么多，該讓讓道了吧。可牛群不這么認為，“不是我還能做什么，而是我一定能做什么。人的一輩子只有兩萬來天，能多干就多干，能多嘗試就多嘗試。”

　　1999年12月，牛群嘗試做《名人》雜志的特約主編。應該說他當時的思路是對的，他想乘勝追擊，將蛋糕做大，向如今講求的注意力經濟靠近。而僅僅過了一年，先是牛群突然退出《名人》，接著牛群欲起訴《名人》，索賠80萬，而《名人》又控訴牛群的控訴……久經江湖的牛群，走了一遭不大不小的麥城。《名人》風波的導火索是《名人》的經濟效益與它的名氣有很大距離。這包括兩方面，首先，《名人》本身就窮，所有家底是借貸來的20萬元，不知牛群上任之前調查清楚沒有？其次，是牛群上任以后，雖為雜志邀來各路名人，雜志銷量大增，但卻怎么也跟不上成本的增長，入不敷出已成定局。這樣，牛群里外難做人，對內，他沒有改變雜志社的經濟窘況，沒有達到雜志社請他的初衷；對外，他兌現不了承諾給名人們的稿費，雖然名人們可能并不在乎這點錢，但長此以往，牛群借以在這個圈子里如魚得水的好人緣將大打折扣，得不償失。現實給牛群上了嚴肅的一課，在名人的光環下，他太自信，其實生活中還有很多領域他是未知的。

　　《名人》糾紛余波未平，牛群的新嘗試“南下蒙城養群牛”的重磅新聞烽煙又起。幕后策劃人還是前面提到過的韓頤和，他是北京牛群文化藝術有限公司的總經理，北京飄揚文化有限公司的董事長，一個身有殘疾但從不承認自己是殘疾人的人。這件事的起因是因為他策劃了“五洲牛，牛五洲”的廣告，而與全國產牛大縣安徽蒙城的政界商界建立了良好關系。去年11月17日，他在與蒙城縣委書記交談中，一個幫助蒙城經濟振興的火花閃過他腦際：讓牛群掛職去當縣長，主抓牛經濟，牛文化，賣點就是“牛群南下蒙城養群牛”。一聽之下，蒙城縣委書記拍案叫絕。

　　事情進行的出乎意料的順利。無論是蒙城縣委的上級安徽亳州市，還是牛群所在單位現代出版社的上級主管中國出版對外貿易總公司，都大開綠燈。12月1日，安徽亳州市委組織部下通知任命“牛副縣長”，12月12日，蒙城縣人大按照法定程序選舉全票通過。

　　不管是誰策劃，人們關注的焦點肯定還是臺前的牛群。有人說在經歷了《名人》的失敗之后，牛群又迅速投入一個未知領域，是“傻大膽”，還是造勢心切到了不計后果的地步？

　　前段時間，就牛群該不該當縣長的話題網上展開了大辯論。誹譽皆有。誹者痛心疾首，說這事“說輕了是形式主義，說重了是糊弄老百姓。”“政府就是政府，企業就是企業，商業就是商業，廣告就是廣告，新聞就是新聞，完全不必混成一團，炒成一鍋。實踐證明，官商一體，政企不分容易造成混亂，滋生腐敗。”等等。

　　但筆者認為至少從表面上看，牛群這次的選擇是成熟，有底氣的。當記者問到牛群有沒有從政經驗時，策劃人韓頤和義正嚴辭地回答“牛群沒有從政經驗，但他根本不是去當官，而是去干實事的。牛縣長是由蒙城縣委任命的，由我擔當秘書長的‘蒙城招賢納士委員會’的到位，在講求注意力經濟的今天，必將產生多米諾骨牌的鏈式反應。我一再說，牛群不是一個人去，而是一群牛去，大家獻計獻策。牛群已成為一種現象，是一種自上而下的勢能，他帶去的是新的思想，新的觀念和務實的作風，以及一批有高新科技的專家。”面對褒貶不一的議論，牛群也顯得相當自信，“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人家不是說牛群炒作嗎，這叫‘注意力經濟’。這不蒙城一下子就名揚全國，連海外也有了反應，這種無形資產是無法估算的。”而好消息似乎也接二連三，正月十三，牛群“24小時為蒙城牛訂上美國餐”，正月十五“兩小時之內讓河北巨蔥扎根蒙城”……

　　聽上去的確讓人心潮澎湃，難怪牛群的網上支持率上升不少。如今春天來了，從網上的牛群日記看，他正像一頭鉚足勁的耕牛，耕耘在蒙城的土地上。但筆者心里還是隱隱擔憂，縱觀整件事，韓頤和個人策劃的痕跡太重了，如果他承諾的條件不能兌現，牛群將陷入孤掌難鳴的境地；其次是與蒙城領導班子的磨合，官場的微妙可想而知，相信這不是專攻相聲和攝影的牛群的專長吧。不管別人怎么說，牛群自有定位，“我不怕被炒，您只要開心。”(文·李春玲 楊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