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早上都要到樓下張二娃的早點攤前吃上一碗又香又辣的肥腸粉,這幾天我突然發現他端上的粉分量比往日增加了約30%,我很詫異。他一臉憂患地說:“左邊50米處有人新開了一家肥腸粉鋪子,我不弄好些,老主顧不被他搶光才怪。”當時我不懷好意地想:如果樓下再開三四家肥腸粉店子,那還不把我們這些貪小便宜的家伙美死?這便是行業競爭帶給消費者最直接最實際的好處,如果這條街的肥腸粉生意被張二娃一個人壟斷,他不可能有如此姿態。
而在我們的身邊,一些行業似乎生來就是吃香喝辣的命,有點像八旗子弟。這便是緣于上面提及的“行業壟斷”。它讓這些行業滋生了與生俱來的優越感,以至于任性、蠻橫、霸道、旁若無人、一意孤行。他們不是把心思放在以優秀的服務取悅消費者或改良經營模式上,而是巧立名目,巧取豪奪。
比如電信部門,前不久在消費者的一片牢騷和抗議聲中第N次對電信資費進行了調整,這在我們的意料之中,就像最走紅的歌星總不把娛記和追星族當回事一樣,消費者的聲音他們是可以完全忽略的。座機月租費、市話費說漲就漲,上網通訊費倒是降了,他們說,我們還是體恤消費者的嘛!不過中國的網民數量遠遠低于電話用戶,再說,網絡本來就是可上可不上的玩意兒,你收費太高,我就少在網上閑游。我只能把這一步棋理解為:如果一件時裝鮮有人問津,最好的出路就是打折。上網與時裝一樣,不是非要不可。而電話,卻幾乎不得不打,只要打電話比打手機便宜,我們就還得依賴這玩意兒。這便可見電信部門所謂的有升有降的虛偽和欺騙性。如果一個行業尚處于壟斷地位,我們實在不敢指望他會給我們更多并且實用的惠利。更可氣的是,他們在市話費(也是最關系消費者利益)這塊,搞得太復雜了,這比單純多收我幾分錢話費更讓人慪氣!報道此事的報紙編輯在為讀者算計如何打市話最省錢時,頭發都摳掉了數根,不得不請來數學博士幫忙,最后他們得出的結論是:不打電話最劃算,打得越久越不劃算。
還有讓人生氣的,比如鐵路部門,一到春節就漲價,就跟菜市場的小販一逢年過節就哄抬菜價一樣可惡。他們太善于利用大家回家心切的心理,再說你不可能因為心痛那點鈔票,甩開兩條腿走回千里之外的家吧。票價漲了,提供的服務卻比平日更糟糕,消費者的抱怨裝了幾十火車皮,傳媒也在口誅筆伐,但那邊卻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他們心里踏實得很,在騎自行回老家尚未盛行,飛機票還是有點燙手,汽車速度仍未明顯提高之前,絕大部分中國人仍將罵罵咧咧地擠上春運的列車。狗日的壟斷,讓我們不得不主動伸出脖子,去迎接人家鋒利的刀子。
郵電部門是行業壟斷的另一個贏家,這么說有抬舉他們的嫌疑,因為他們也不過是撈了一點小便宜。比如現在寄包裹,一定要用他們準備的紙盒子,這原本也可以理解和接受。但他們很有點“攔路打劫”的意味,一個成本不過塊把錢的東西,賣出了五六塊錢。而我們除了忍氣吞聲,別無他法。
對于行業壟斷下的粗暴與掠奪,我們無能為力。但我們會下意識地逃避他們的盤剝,比如春運火車票價高得太離譜,一咬牙坐飛機算了。實在躲閃不了,就罵罵娘,化解一下心頭怨氣。而這些行業又得到了什么,短暫的利益而已。失去的卻是公眾的好感和信任。從長期的利益發展來說,他們在為自己挖掘出金銀珠寶的同時,也為自己搞定了墳墓。而壟斷,早遲會被競爭逼上絕路,就像八旗子弟后來也和庶民同樣的待遇,那時,他們的落魄與茫然,只會讓我們幸災樂禍!成都林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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