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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信托業“該干的沒干好，不該干的全干了”，以至于在所有的金融機構中，信托投資公司是最面目不清的一個。值此長達3年的信托投資機構清理整頓行將結束之際，即將重獲注冊的山東省國際信托投資公司董事長趙奎對信托業的發展很有信心——
如果從進入信托行業而言，趙奎算有點“生不逢時”。1997年底，他從山東省計委赴任山東省國際信托投資公司董事長兼總經理時，正值亞洲金融危機爆發。此后，全國多家信
托公司因大規模舉債引發支付危機，中農信和廣東國投相繼破產。全行業陷于嚴重信用危機。信托業全行業大規模清理整頓自此開始。三年下來，全國239家信托公司大多數關、停、并、轉，僅保留約50家今年底重新注冊。山東國托是重獲新生的50家之一，公司董事長趙奎正好經歷了信托業“陣痛”的全過程。在獲得“新生”之后，以前很少接受采訪的趙奎長吁口氣，對記者細數個中三味——
非清理整頓不可
記者：同銀行、證券、保險等其他金融行當相比，信托業到底是干什么的，老百姓最不清楚，為什么？
趙奎：通俗一點說，信托就是“受人之托，代人理財”。在國外，信托是四大金融支柱之一。但在中國，由于市場定位不準、業務范圍不清、監管措施不嚴、相關法規不健全等原因，信托業一直是“混業”經營，“除了販毒，什么都做，什么也沒有做好”。有人說是“第二銀行”，也有人說是其他。這也難怪信托業搞了多年，一直沒有給公眾一個清晰的形象。
記者：這也是此次大規模清理整頓的原因所在？
趙奎：不僅如此。受利益驅使，20世紀80年代以來，全國信托行業迅速升溫，最高時期信托公司多達700多家，從中央部委到省、市，甚至到縣，都在辦信托公司。經過幾次清理后，仍達230多家。由于信托公司多具有政府背景，免不了“人情項目”、“條子工程”，加上業務混亂、舉債無度、管理混亂，信托公司形成和積聚了大量風險，幾乎成了引發金融風險的“風暴源”。中農信、廣東國投破產，多家信托公司償不清外債，相繼引爆“地雷”，并不是偶然的。
記者：那么，此次清理整頓的目的是什么？是如何進行的？
趙奎：這次整頓的目的，是將信托業置回本來面目，將信托業與銀行業、證券業嚴格分業經營、分業管理。今年初，央行頒布的二號令明確規定：不能支付到期債務，或資不抵債的信托公司要關閉，整頓重組后的信托公司要按《信托投資公司管理辦法》驗收、重新注冊登記。經過清理整頓，撤銷了一批、合并了一批、重組了一批、保留了一批，全國大約留下50余家。
經整頓后，留下的一批應是不錯的，資產質量明顯好轉。信托公司已成為“稀缺資源”。
山東國托“生死關”
記者：具體到山東國托，是如何渡過這個“生死關”的？
趙奎：首先是償債。山東國托同全國其他信托公司一樣，1993年、1994年舉借了大量五年期外債，我到任時，正好趕上了償還期，但由于各種原因，外債回收卻遇到前所未有的困難。而新的融資計劃又被全部撤銷。按照上面要求，還不清外債的公司則“死”，可以說企業被逼到生死線上。當時，企業被清盤關閉的可能性遠大于生存的可能性，壓力之大可想而知。
非常時刻，只能采取非常措施：全員收債，并分片包干，實行責任制；并減發了員工工資，停發獎金。經過艱苦努力，1999年8月，終于全部按時償還了外債，折合人民幣約32.5億元。成為全國第一家全部按期還清外債的信托公司。
記者：這次清理整頓還牽扯到信托行業原有業務的整合，公司怎么做的？
趙奎：利用這次整頓時機，對公司業務和部門、人員全部進行了整合。首先建立風險防范機制，實行項目三級評審和風險責任追究制。其次實行大財務管理，原來一兩個人就設一個部門或一個辦事處，一個業務經理就可以發放數百萬元貸款的局面，都徹底打破，重新布局。對部門經理實行競爭上崗，全體業務人員實行雙向選擇，以崗找人。一些海外機構也撤了，僅留下香港公司。
記者：此次信托業整頓，全國信托公司的轉化有整體轉型、分設及控股集團等幾種模式，山東國托是什么情況？
趙奎：整頓后，山東國托目前注冊資本是11億元，資產規模為197億元，資產規模和質量、國際機構評定信譽等級、綜合效益在全國省級信托公司中名列前茅。公司目前有山東省高新技術投資有限公司、魯信實業集團有限公司、魯信投資集團股份有限公司、(香港)魯信投資有限公司、齊魯周刊社等子公司，下一步準備成立控股集團。
風雨過后是天晴
記者：《信托投資公司管理辦法》和《信托法》已在今年相繼頒布實施，意義何在？
趙奎：以前信托業之所以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其中重要的原因就是信托公司無章可循，無法可依，銀行業務、證券業務什么都做了，結果風險堆積，一個個“地雷”引爆，管理部門只好采取“急剎車”的辦法。《管理辦法》和《信托法》頒布后，信托公司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一目了然，這對開展業務和加強監管都是好事。
記者：但也有人感覺業務范圍小了，難做了，是這樣嗎？
趙奎：在過去，存貸業務、證券業務是信托公司收入的重要支柱，現在都要剝離；而信托業務，由于不能承諾固定收益，業務開展起來要難一些。因此，有人會有些感覺。
但我感覺信托業的黃金時代就要到來。根據《管理辦法》規定，信托公司可以申請經營以下業務：受托經營資金信托業務，受托經營動產和不動產及其他財產信托業務，受托經營國家有關法規允許從事的投資基金業務，作為發起人從事投資基金業務，受托經營公益信托，經營企業資產的重組、購并及項目融資、公司理財、財務顧問等中介業務，受托經營國務院有關部門批準的國債、企業債券承銷業務，代理財產的管理、運用及處分，代保管業務，信用見證、資信調查及經濟咨詢業務，以銀行存放、同業拆放、融資租賃或投資方式運用自有資金，以自有財產為他人提供擔保，辦理金融同業拆借，央行批準的其他業務。其中最重要的變化就是信托業回歸本位，代人理財。
信托公司的業務范圍十分寬廣，投資理財能力比較強，既可以投資不動產、實業等，也可以從事其他投資，具有強大的投資組合和行為集合能力。對于證券業務，雖然不可以直接經營，但將原有證券業務分離出去，成立證券公司，實行獨立核算，自負盈虧。信托公司仍可以參股、控股證券公司。
記者：中國加入WTO后，外資金融機構將登陸中國，它們不僅是混業經營，而且在資金規模、管理機制上要略勝一籌，國內信托公司如何應對？
趙奎：要想與外資金融機構在信托領域展開競爭，我認為一定要加快體制改革的步伐，建立真正適應市場經濟要求的運行機制，尤其是人才培養機制。只要我們理順機制、加強學習、不斷創新，一定可以達到甚至超過外資金融機構的管理水平，并在競爭中取得優勢。“前瞻疊嶂千重阻，卻帶驚湍萬里流”，我對中國信托業的前景充滿信心。陳劍夫隋建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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