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紀 王哲

　　潘石屹很像潘長江

　　比如長相，倆人都很"迷你"，說話的狀態(tài)和節(jié)奏都很干脆，比如職業(yè)，倆都迷戀于舞臺，不管是小品和大作，都弄得有聲有色。當然，說得再具體一點，一個是地產(chǎn)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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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品演員，但倆人都熱衷的門道，都是“表演”。

　　2002年10月12日下午，二十余輛豪華大巴，長龍般從建外SOHO現(xiàn)代城出發(fā)，車行一小時，把坐在車上的老中老外們送到“長城腳下的公社”。

　　人群里有人在說：這老潘，又在“演戲”啦

　　作為中國房地產(chǎn)界--名人、奇人、另類，SOHO的始作俑者潘石屹，一直在制造和轟動著新聞，與媒體的良好合作，讓這新聞很有些多而不膩的態(tài)勢，盡管這新聞的真正制造者有時并不是他本身，卻多少有些沾了老婆的光。

　　今天，這"秀"竟又做到了中國古老的長城腳下。

　　車上下來的每一位尋訪者，都得到一紙廣告宣傳畫，那是用很有些精致的馬糞紙制作的，大紅五角星下，是中英文標出的主打口號：收藏建筑藝術(shù)--長城腳下的公社。在這條很藝術(shù)、很現(xiàn)代又充盈著極強理想化色彩的口號下，是兩行商業(yè)氣十足的別墅銷售和酒店訂房熱線電話。

　　據(jù)說，萌生在中國最值得驕傲的長城腳下，建設(shè)一個展示中國乃至亞洲建筑藝術(shù)的基地，是源于老潘夫婦參加的一次意大利建筑雙年展。這對依托房地產(chǎn)起家，卻終是標榜自己并不是純粹的房地產(chǎn)商的黃金搭擋，被國際性建筑展上獨獨缺乏中國人身影的現(xiàn)實所震撼。當年曾經(jīng)吃不飽肚子，如今卻常思考"吃飽了撐的之后的生活方式"的潘石屹，在被某雜志譽為中國最聰明女人之一的夫人張欣的策劃下啟迪下，創(chuàng)意出這個夢想。

　　如今，12幢依山勢而建在長城腳下的房子，述說著潘張夫婦夢想的實現(xiàn)，而憑此讓張欣從今年意大利威尼斯雙年展上捧回中國第一個"建筑藝術(shù)推動大獎"，又似乎給"夢想"鍍上一層輝煌。

　　從在海南房地產(chǎn)泡沫中挖得第一桶金，到推出一個引人上鉤的圈套--北京SOHO現(xiàn)代城，再到重回天涯海角享受"博鰲藍色海岸"，人們已習(xí)慣了在前臺唱戲的是土財主似的老潘，于后臺掌舵的則是半個洋女人張欣，倆人天造地設(shè)的夫妻組合，當然更多的還是老潘沾了夫人的光。可到得"長城腳下的公社"，性格中意識里很有些洋味，可做派打扮卻依然如鄰家大姐的張夫人，卻突然跑到前臺，搶走了人們對老潘關(guān)注的眼球。

　　據(jù)說，這里原來叫"建筑師走廊"。突然有一天，一紙更名啟示飛撒在媒體之間，"公社"在長城腳下卷土重來，有人說，商人在利用這一歷史辭藻招攬顧客；有人說，建在長城腳下的"公社"，其實是現(xiàn)代人的精神家園。

　　"走廊"也好，"公社"也罷，叫個什么名兒并不重要，那些房子不過是設(shè)計師們隨心所欲信手涂鴉的結(jié)果。太會設(shè)計的設(shè)計師們一旦弄出個沒有設(shè)計的東西，叫個什么“公社”之類的可能更適合。這個"公社"的房子不是以人為本，居住者要花上一段時間才能適應(yīng)它們。本來就是積木盒子，搭起來不是給人住的，而是給人看的。

　　看就看吧，潘石屹和張欣還一雙一對，誰讓他們是走在地產(chǎn)界前面的人呢？

　　從房地產(chǎn)到星級酒店，從音樂沙龍到交友社區(qū)，公社還是不是那個"公社"？

　　和著北京十月的秋風(fēng)，長城腳下公社的小廣場上，反復(fù)播放著張欣在威尼斯得獎的鏡頭，那鏡頭以定格的形式，沖激著每個人的視覺。

　　極純粹的西洋音樂充斥在山谷間，著名服裝設(shè)計師Vivienne Tam女士把她2002年秋冬時裝發(fā)布展示會，放在"公社"開張的這一天舉辦，使"公社"便是大"秀場"的意義更趨完善，沒有了紅地毯的模特兒，把山路當做T型臺，山風(fēng)把她們身上的衣角撩動，撩出一派唯美而又不知美在何處的意境來。

　　12棟不知予人住宅，還是教人收藏的公社建筑，當然是此刻的主角，它們第一次不再在人為平整的土地上矗立，依著山谷間山體的走勢，不合常理地或開放或禁閉或殘缺或完整地伏著臥著拔地而起著，把建筑師人之初的懵懂和人之后的理想張揚。

　　像是給長城腳下的公社作注腳，山體別墅間，游動著一群一伙時髦且又懷舊的人們。男人作著很有些精致的打扮，女人卻把最粗獷的裝束裹上；漂亮得更趨奪目，丑陋的干脆讓其丑得大方而又大膽。長裙飄飄，短裙依依，是他們裝飾著長城腳下的公社，還是公社建筑陪襯著他們的存在？

　　12位建筑師終于露面，他們異口同聲的心曲在香檳的泡沫中升騰，"公社"讓我們的夢想得以在中國實現(xiàn)，自由而又不受任何束縛的基調(diào)，讓人們看到了未來建筑的生存空間。

　　一直淹沒在人群中的老潘終于走上前臺，他被司儀塞到手上的金銅色大錘耀了眼。一左一右，夫婦倆站在銅鑼兩側(cè)，"咣"的一聲，笑瞇了張欣笑彎了老潘。

　　鑼聲標志著長城腳下的公社別墅酒店開業(yè)，被收藏的建筑藝術(shù)，從此"收藏"的概念顛覆和篡改。

　　香檳在老潘的手中嘭出瓶蓋，喜慶的液體卻沒有奔涌而出，像是述說著終是農(nóng)民出身的老潘的"土氣"。不過，老潘并不作罷，面對中國的外國的攝像鏡頭，接過又一瓶香檳，終是把那泡沫捅了出來。

　　這時，他傍著夫人張欣，一樣搶眼。

　　蝸居而又張揚的12幢長城腳下的房子，此時燈火通亮，和遠山稀稀疏疏透出燈光的民居，似乎沒什么兩樣。只不過，承載著幾輩人生存的民居，頑強執(zhí)著地守護著自己的家園，卻終是守不住要逃離它的后世青年。而這些與它們并無異樣卻都有個好聽名字的"房子"，卻把最時髦最風(fēng)云的人群，一批批一撥撥地引來。

　　人群中，我們發(fā)現(xiàn)了桑蘭、崔健、還有馮小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