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俞雄
史玉柱近來又成了眾矢之的。
事情緣于他要把他重出江湖的扛鼎之作腦白金賣掉,改推一種叫“黃金搭檔”的新產品。于是,怒斥史玉柱金蟬脫殼者有之,喝令史玉柱應該向老百姓說個明白者有之,揣測史
玉柱又在搞新的炒作者有之,懷疑史玉柱的誠信者更有之。
說實話,對史玉柱其人我沒感覺:不曾謀面,不敢妄言。所謂好感惡感,性善性惡,是是非非全由他人灌輸,也無心辨析。但是,對他“一手帶大的孩子”腦白金我卻不敢恭維,不說腦白金是否真的能“改善睡眠”,也不說它真的能否讓人進入“年輕態”,就是那既多且俗、死纏爛打的廣告就足以令人大倒胃口。我想,地球上很多人都會與我有此同感。
有愛屋及烏,也就有恨屋及烏。史玉柱最近又被“瞄”上了,很大程度上是人們對腦白金的感覺,腦白金不遭人待見,就自然歸罪、遷怒于史玉柱。如此“恨屋及烏”,往深里想,恐怕不妥。
一般說來,一種保健品的生命周期有一、二年就很不錯了,但腦白金從1998年進入市場至今已存在了五、六年時間,銷售利潤上10億元,擁有數十萬眾的消費者,如此壯觀局面,恐怕在目前中國所有的保健品中都無出其右者。這說明腦白金是有它存在的市場條件的,這個市場條件就是國人對健康的關注度在日益上升,而腦白金在某些方面正滿足了國人的生理和心理訴求。有人說,中國人多,百分之一千分之一萬分之一被蒙一次,斬獲就十分了得。可是,我要問,你為什么會被蒙騙?
我不想苛求史玉柱,我只想責問國人,你有多少的辨識力?
國人素質當然不是一朝一夕所能提高的,可我們的專家學者總該是高智商具有辨識力的人吧?可是,面對沒完沒了糾纏的腦白金,有哪個學者專家站出來把它批個體無完膚顏面掃地?面對不絕于耳的非議,眾多學者云集的研究機構為什么不能組織各方權威進行研討,以正視聽?
我不想苛求史玉柱,我只想責問專家學者,你該不該大膽地用掌握的科學知識正確引導人們的消費行為?
國人素質不高不說,專家學者有否勇氣也不說,靠納稅人支撐的政府部門我可得好好說道說道。腦白金剛上市的時候,衛生部門批準的功能是“改善睡眠,潤腸通便”,可是腦白金自身的宣傳卻塞了不少“私貨”,如宣稱具有降壓、抗癌、內分泌調節甚至提高性快感等數十種功效。對此,衛生部門你給了腦白金多大的處罰?你敢不敢取消它的批準文號?還有,腦白金的廣告屢見違規,工商行政管理部門也查處過不少次,可腦白金又屢屢化險為夷,渡過難關,為什么?
我不想苛求史玉柱,我只想責問我們的相關管理部門,你們的正義之手為什么會耷拉下來?
我還要說說我們的媒體。媒體的功能除了傳播資訊(包括刊發廣告),公正客觀的輿論監督應是責無旁貸。應該說,大多數新聞機構和新聞記者是有社會責任感的。今年3月《南方周末》刊出的《腦白金真相調查》一文便是代表。該文通過大量事實和資料指出,迄今為止找不到任何嚴肅的學術文獻支持“腦白金”與“腦白金體”的說法,腦白金的宣傳充滿了言過其實。該文可謂是對腦白金致命的一擊。令人遺憾的是,不少媒體明知腦白金的作用值得懷疑,但面對可觀的廣告費,依然對其廣告和軟性文章照刊不誤,而那些具有重磅作用的媒體(如電視臺)的刊播更是起到了特殊的放大作用。
我不想苛求史玉柱,我只想對我們的媒體同仁說:我們該擔負起更多的社會責任。
我不想苛求史玉柱,更因為史玉柱畢竟是個商人。商人以利益最大化為追求。由此,他就不可避免地進行商業炒作,不可避免地搞廣告轟炸,不可避免地玩資本運作,不可避免地舍棄老產品而改推新產品,甚至不可避免地撿來“洋垃圾”盅惑人。這樣,在我們看到史玉柱作為一個性格、能力優秀的商人的一面的同時,也會看到其“性惡”的另一面。
這樣說,并不是要為史玉柱開脫。我要說的是,史玉柱“性惡”的一面是因為獲得了生長的“土壤”。這種土壤,就是那不健康的市場秩序,就是那充滿“關系學”的監管執法體系,就是那被金錢銅臭污染了的媒體,就是那參差不齊的國民素質,就是那敢于挺身而出的社會良知的缺失!
你能苛求史玉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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