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記者 王超

　　寶馬在華最大經銷商——燕寶集團大連員工欠薪事件尚未平息，占集團最大銷量的北京燕寶又發生了巨大的風波。近日，不少媒體記者收到了北京燕寶銷售人員發來的匿名信，標題為《燕寶內幕！——全體燕寶銷售》，聲稱“燕寶集團長期拖欠員工工資的情況只是冰山一角，一切根源都應歸于燕寶集團內部混亂的管理，還有很多違反勞動法侵害大多數員工利益的事情存在。”

　　據了解，半個月前，為了討要工資、獎金，以及為兩年多未漲工資討說法，燕寶大連分公司全體員工停工。大連燕寶全體中層遭集體解雇，被視為這場停工事件的導火索。燕寶集團主席麥克·馬克拉蒂趕往大連，就欠薪一事進行談判。目前，集團已同意為大連員工加薪20%，但遭解雇中層員工賠償一事尚未達成一致。

　　燕寶欠薪事件被媒體報道后，寶馬中國展開了大規模的網絡公關，一些客觀性報道被刪除，但該事件仍波及到寶馬在全國的經銷商。其中，尤以北京燕寶反應最強烈，在署名“全體燕寶銷售”的匿名信中，一位一線員工表示，“其實我知道作為公司的一名員工，應該維護公司的利益和形象，但是燕寶集團對待員工尤其是一線銷售的態度已經讓我們心寒了。今天我要反映的就是燕寶公司內部高額亂罰款的行為！”

　　他表示，燕寶內部私自制訂高額罰款的項目，對一線員工造成了巨大的經濟損失和心理壓力。“燕寶的銷售顧問中沒有人未被罰過款，而且罰款的項目多種多樣，大到寶馬中國派遣‘神秘采購調查’隨時檢查銷售人員，如不合格罰款1萬~3萬元，小到平時上班的儀容儀表，如不合格罰款50元~100元。各種名目繁多的罰款，已經讓很多員工對公司失去了信心。”

　　在記者收到的材料中，包括11張用數碼相機拍攝的《燕寶德國－北京通函》和一張包含56個罰款項目的“銷售接待登記表”。11張《燕寶德國－北京通函》均為各種名目的處罰規定，罰金從200元到3萬元不等。在“銷售接待登記表”上，寶馬銷售人員被要求必須詢問顧客“其它品牌，為什么對其它品牌感興趣”，“競爭車型和目標車型的優缺點”，并“列舉有說服力的事實數據解釋比較”，否則每項罰款50元。在報價環節中，銷售人員被要求“一開始提到價格時不主動提到折扣”，“顧客猶豫時有極力促進成交的表現”，并“提供客戶需要的材料幫其作出決定”，否則每項罰款50元或100元。

　　由于設置了上百項極為細致的處罰規定和罰款項目，北京燕寶銷售人員最少每月都要交納數千元的罰款，每月薪水被克扣殆盡。一位銷售人員表示，他們的傭金已從前兩年的2000元一輛車，降到現在的200~500元一輛車，如果沒有完成公司的配額，最多也就能拿到200元左右。他解釋說，“配額是指每個月國產車、進口車和Mini車完成的比例，比如這個月你的任務是10輛。其中5輛國產的5輛進口的，你賣了20輛進口的，那對不起傭金就不按500元算了，就按最低的200元左右算。”

　　據了解，汽車銷售人員的傭金提成一般為單車毛利的10%~20%。目前汽車品牌毛利率以微型車最低，豪華車品牌的毛利率均在10%以上。一輛100多萬元的寶馬7系轎車，毛利高達十幾萬元。如按10%~20%的標準提成，傭金至少上萬元。

　　《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法》第91條中規定，用人單位“克扣或者無故拖欠勞動者工資的”，由勞動行政部門責令支付勞動者的工資報酬、經濟補償，并可以責令支付賠償金。此外，《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合同法》第18條中規定，勞動合同對勞動報酬和勞動條件等標準約定不明確，引發爭議的，用人單位與勞動者可以重新協商。

　　從大連燕寶討薪事件到北京燕寶舉報風波，寶馬及其外資經銷商集團在業內引起了眾多的爭議，而寶馬中國廣泛刪除新聞的網絡清查工作，也并未掩蓋住員工與資方的矛盾。一位業內人士認為，跨國企業在華追求利潤最大化無可厚非，但在勞動力價格的制訂標準上，是否也該改改思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