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觀經濟形勢課題組

　　組長：范劍平 副組長：祝寶良

　　主要研究人員：王遠鴻 張永軍

　　牛 犁 李若愚 祁京梅

　　周景彤 閆 敏 徐平生 劉玉紅

　　主要執筆：張永軍

　　2008年，在周期性、結構性調整和外部環境急劇惡化的三重影響下，我國經濟運行進入調整期。特別是9月份之后，受國際金融危機的巨大沖擊，我國經濟增長出現了急劇下滑勢頭。盡管國家采取了積極的財政政策和適度寬松的貨幣政策，及時果斷地出臺了一系列經濟刺激措施，對抑制經濟增速過快下滑至關重要，但是，考慮到政策發揮作用存在時滯，以及當前世界經濟形勢嚴峻復雜，國際金融危機尚未見底，一季度，我國宏觀經濟面臨較大下行壓力，仍將處于低速增長階段。

　　一、充分認識當前經濟調整的艱巨性和復雜性

　　根據各國經濟周期變化的一般經驗，經濟擴張期越長，相應收縮期也會越長。由于本輪經濟周期的擴張期明顯長于前幾次擴張期，意味著本輪經濟調整的收縮期可能會比較長。

　　1．本輪經濟調整的幅度歷史罕見

　　本輪經濟調整幅度在改革開放以來三十年的歷史上少見。2008年我國GDP增速從上年的13%下降到9%，年度之間增速下降4個百分點，為近二十年來最大年度降幅，如此大的降幅只在1985-1986年和1988-1989年間發生過。分季度看，GDP增速從2007年二季度的13.8%下降至2008年四季度的6.8%，在六個季度的時間內下降了7個百分點，增速跌去一半多，這樣的降幅從1992年我國開始進行季度GDP統計以來從未出現過。

　　國際金融危機引起的世界經濟危機波及范圍廣、影響程度深、造成損失大，成為自二戰以來最嚴重的經濟危機。目前為止，世界經濟收縮仍未見底，三大經濟體陷入嚴重衰退，危機繼續惡化的可能性較大；同時危機引發了部分國家和地區社會政治動蕩。日益惡化的國際環境對中國經濟增長形成巨大的外部沖擊。與此同時，中國自身面臨著經濟周期調整壓力、發展結構轉型矛盾突出以及產能過剩短期集中釋放等問題。

　　2．本輪經濟調整的主要力量來自外貿部門

　　本輪經濟調整的源頭是從受國際金融危機影響最為直接的外貿部門開始的，最突出表現就是進出口增速的急劇下降。2008年9月份，我國外貿進出口還保持接近20%的增速，但到了2009年1月份，出口增速就轉為同比下降17.5%，進口增速更是轉為同比下降43.1%，在短短四個月時間內，發生滄海桑田般的變化，在改革開放以來的歷史上是極為罕見的。

　　由于近幾年來我國外貿進出口持續高速增長，外貿出口依存度由2003年的26.7%上升到2007年的37.5%，凈出口對經濟增長的貢獻明顯提高。2008年四季度以來外貿形勢的急劇變化，對經濟增長的沖擊很大。按照國家統計局的核算數據，凈出口對經濟增長的貢獻從2007年的2.6個百分點下降為2008年的0.8個百分點。

　　3．房地產在本輪經濟調整中的影響超過歷次經濟調整

　　在歷次經濟調整中，庫存調整以工業品庫存消化為主，但在本輪經濟調整中伴隨著房地產業的大幅調整。自1998年住房商品化改革后，房地產業首次經歷從擴張期向收縮期的調整。房地產業持續多年的繁榮，在市場需求突然放緩的情況下，累積了大量庫存。一方面，房屋銷售量迅速減少，2008年全國商品房銷售額下降19.5%，銷售面積下降18.5%；另一方面，商品房空置面積大幅增加，2008年底，全國商品房空置面積1.64億平方米，同比增長21.8%。其中，商品住宅空置面積9069萬平方米，同比增長32.3%。

　　根據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和國際清算銀行（BIS）的研究，大部分國家房地產價格的峰谷都滯后于宏觀經濟景氣的峰谷。由于房地產業的鏈條比一般的工業更長，房地產行業收縮，將對上下游鋼鐵、建材、水泥、家具、家電等一系列關聯行業增長形成制約，并通過產業傳導機制，對電力、煤炭、運輸等基礎性行業造成負面影響，從而擴大國民經濟相關行業調整范圍。同時，房地產價格粘性較普通工業品更強，房地產業調整的過程較工業部門的調整更為復雜，需要更長的時間。這將增加本輪經濟調整的復雜性和艱巨性。

　　4．本輪經濟調整以重工業的調整為核心

　　近幾年來我國處于重化工業加速發展時期，重化工業快速增長成為國民經濟增長的重要推動力量。然而，經濟進入調整期以來，前期高速成長的重化工業產能過剩矛盾更加突出。2008年國家發改委對部分行業產能情況進行的調查顯示，鋼鐵、電解鋁、鐵合金、焦炭、電石、汽車、銅冶煉產能過剩的問題比較突出。2009年，鋼鐵生產能力將超過6.5億噸，而實際需求約為5億噸；汽車生產能力約為1200萬輛，需求量約為950萬輛；鐵合金生產能力2200多萬噸，目前企業開工率僅為40%。

　　從輕重工業增速來看，2008年3月份我國重工業同比增長18.8%，輕工業同比增長15.9%，輕重工業增速差僅為2.9個百分點；到了11月份，重工業增速急劇下降至3.4%，降幅高達15.4個百分點，輕工業增速下降至10.1%，降幅為5.8個百分點，重工業下調幅度是輕工業的2.7倍，尤其是出現了輕工業增速明顯高于重工業的罕見現象。工業調整以重工業調整為核心，是本輪調整的一個突出特點。重化工業由于產業迂回鏈條長，增速或減速的慣性大，調整所需要的時間更長，負面影響也更大。

　　二、我國經濟快速下滑勢頭一季度明顯減弱

　　國際金融危機尚未見底，全球實體經濟面臨嚴重下滑，在國際環境的不利影響下，一季度我國經濟將呈現出繼續下行探底的趨勢，但在國家一系列刺激政策的作用下，急劇下滑勢頭將有所緩解，初步預計一季度我國GDP增長約6.5%，略低于2008年四季度。

　　1．工業生產增速下降勢頭可望扭轉

　　一季度，出現一些影響工業生產的積極因素：一是中國物流與采購聯合會發布的采購經理指數（PMI）1月份達到45.5，比上月上升6.1個點，表明工業生產比前期將略有好轉。其中，煙草制品業、黑色金屬冶煉及壓延加工業、飲料制造業、食品加工及制造業、專用設備制造業、電氣機械及器材制造業6個行業PMI高于50，意味著這些行業的生產活動已經開始加快。二是部分生產資料進口增加，說明前期大量庫存逐步得到消化。以鋼鐵行業為例，海關統計顯示，1月份中國進口鐵礦石較上月增加1600萬噸；商務部監測數據顯示，國內鐵礦石平均價格1月份較上月份上漲1.7%。進口回暖，價格回升，反映出相關產品需求正在增加。但外需下降帶動社會總需求增速放緩，前期產能過剩矛盾難以徹底解決，一季度工業生產增長仍將受到外需下降的明顯抑制�？傮w來看，隨著國家刺激經濟措施效果的逐步顯現，工業品庫存的逐步調整，工業生產恐慌性下跌勢頭將得到一定程度的遏制，預計規模以上工業增加值將增長7%左右，與歷史同期比較處于相對低位。

　　2．消費品市場實際增速比較穩定

　　價格回落將導致消費名義增長明顯放緩，同時上年居民實際可支配收入增幅下降與宏觀經濟收縮對消費增長形成壓力，但是國家出臺的一系列擴大消費的政策有助于抵消上述不利影響。

　　推動消費增長的因素主要有：一是“家電下鄉”政策對農村消費市場將起到積極的刺激作用。國家投入家電下鄉的補貼率為銷售價格的13%，計劃投入家電下鄉補貼總額為150億元，初步推算全年可拉動銷售額1000多億元。按季度平攤，一季度將達250億元。同時，近期國家擴大了家電下鄉產品的品種，將農民購買下鄉家電的數量限制增加一倍，這將進一步加大這一政策對消費品市場的拉動作用。二是國家加大對農民生產和生活的補貼力度、提高低收入群體社保待遇等措施有利于保持居民收入穩定增長。三是政府投資2800億元進行保障性安居工程建設，以減少住房困難群體消費的后顧之憂，這一措施對于穩定房地產市場，促進居民消費具有積極意義。四是《汽車產業振興規劃》中下調汽車購置稅等措施，有利于降低居民購車成本，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緩解當前汽車消費市場銷售低迷狀況。

　　經濟收縮期必然使抑制消費增長的因素增多。一是就業形勢嚴峻。目前大約2000萬農民工因金融危機而失業返鄉，占我國農民工總量的約15.3%，同時畢業生就業崗位嚴重短缺。人力資源與社會保障部預計2009年一季度將成為就業低谷，待業、失業人數增加必然導致收入減少，制約消費增長。二是農村居民收入減少。中國農民人均純收入總量中工資性收入占比接近40%，粗略估算2009年我國農民收入總量將因工資性收入下降而減少600億元。同時，由于國際農產品價格下跌、國內糧食連續五年豐收、農作物需求增長放緩等因素，國內農產品價格存在下調壓力，農民從事種植業收入增長也將減速。三是面對低迷的經濟增長前景，消費信心不足，1月份我國居民消費者信心指數86.8，呈繼續走低的態勢。綜上所述，初步預計，一季度，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名義增長13%，因物價保持微降態勢，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實際增長保持相對穩定。

　　3．政府投資發力，但社會投資增速將出現較大幅度回調

　　一季度對投資增長產生明顯影響的因素主要有兩個方面：一是國家刺激性宏觀經濟政策有利于政府投資加快增長。二是國內外需求增長放緩、企業利潤下滑和產能過剩等因素，使得社會自發性投資的意愿不強。

　　（1）政策性投資力度加大。一是中央政府投資規模擴大。中央政府部署的新一輪投資計劃中，一季度新增投資達到1300億元，相當于去年同期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總額的7%。此外，2008年四季度部分中央政府當期未完成投資將結轉到今年一季度實施。中央投資規模擴大對于一季度固定資產投資保持較快增長將起到積極作用。二是適度寬松的貨幣政策落實情況好于預期。銀行貸款迅速增加，2008年12月份金融機構發放貸款7718億元，比上年同期多增加6233億元；2009年1月份人民幣貸款增加1.62萬億元，同比多增8141億元，在兩個月的時間內貸款增加了約2.4萬億元。貸款和貨幣投放的增加，帶動貨幣供應量增速明顯提高，廣義貨幣供應量M2增速由2008年11月份的14.8%提高到12月份的17.8%和2009年1月份的18.8%，在兩個月的時間內提高了4個百分點。貸款和貨幣投放的增加，緩解企業資金緊張的狀況，為企業擴大投資、增加生產運營資金提供了保障。

　　（2）社會自發性投資意愿下降。一是2003-2007年的經濟高增長時期，企業設備處于投資高峰，制造業生產能力已超規模擴張。目前市場需求減弱，產能過剩矛盾凸現，企業增加投資難以獲利，可選擇投資領域減少，導致自主投資積極性降低，自發投資規�？s減。二是當前房地產市場需求萎縮，空置面積增加較快，新增施工面積同比增幅明顯下降，房地產開發投資大幅減緩成為下拉整個固定資產投資增長的重要因素。三是全球經濟嚴重下滑，國際投資風險加大，外商對華直接投資進入低潮。

　　綜上所述，由于2009年一季度社會自發性投資增速將明顯下降，即使考慮到國家增加投資的積極影響，城鎮固定資產投資名義增速可能下降到17%左右，全社會投資增速可能會下降到16%左右。

　　4．外貿出口下降勢頭繼續強化

　　我國外貿出口主要取決于外部需求和人民幣匯率、出口退稅率所決定的商品價格競爭力等因素。根據以往的實證研究，我國出口變化滯后于我國貿易伙伴經濟先行指數和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的變化，根據近期貿易伙伴國需求和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的變化情況，未來一段時間我國出口形勢不容樂觀。

　　（1）外需市場無好轉的跡象。首先，發達經濟體衰退程度加深。IMF預計，2009年發達經濟體經濟增長將下降2%，美國經濟下降1.6%，歐元區下降2%，日本下降2.6%。主要貿易伙伴國面臨二戰以來最嚴重的經濟衰退將對中國出口產生巨大沖擊。其次，新興經濟體增長將出現急速下滑。金融危機的傳導影響目前已經逐步開始在新興市場國家顯現，印度、俄羅斯、巴西等國經濟減速情況超出預期，預計未來中國對新興市場出口也將加速下滑。外部市場需求嚴重萎縮，將導致中國一季度出口呈現負增長。

　�。�2）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堅挺。首先，人民幣對歐元等西方主要貨幣實際有效匯率上升。金融危機爆發后，美元對除日元之外的其他西方主要貨幣升值幅度較大，由于美元在貨幣籃子中權重偏高，導致人民幣跟隨美元出現升值。其次，人民幣比價水平相對于其他發展中國家貨幣明顯偏高。強大的外部沖擊使多數發展中國家經濟動蕩、金融體系混亂、匯率大幅貶值。俄羅斯、印度、巴西與東亞國家貨幣貶值幅度在10%-40%之間。根據國際清算銀行計算，2008年四季度各月和2009年1月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同比升值幅度均在10%以上。在世界貿易增長放緩、各國貨幣競相貶值的背景下，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升值，將對中國出口產生顯著抑制作用。

　　（3）世界貿易保護主義盛行。首先，美國新經濟刺激計劃第1640條款提出，使用“新政”資金的公共工程，在“不違背美國的國際承諾”前提下，必須使用“國產”鋼鐵和其他制成品，其內容存在濃厚貿易保護主義特點。其次，歐盟近期頻繁運用反傾銷、反補貼等手段拒絕發展中國家的低價商品。再次，發展中國家貿易保護主義抬頭，印尼提高了500余種商品的進口關稅，俄羅斯提高了進口汽車、家禽和豬肉的進口關稅，阿根廷、印度、巴西等國正醞釀提高酒類、紡織品、鋼材等產品的進口關稅。這將給中國本已處于下降趨勢的出口貿易帶來更大困難。

　�。�4）出口先行指數和訂單情況不樂觀。首先，根據四十多個貿易伙伴經濟先行指數和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開發的我國出口先行指數目前仍然處于下降態勢。一般出口先行指數領先中國出口增速指標半年時間。先行指數繼續下滑，預示出口仍將減速。其次，PMI顯示，1月份我國新出口訂單指數僅為33.7，明顯低于50的“擴張-收縮”分界線，這意味著外需沒有回升跡象。

　　綜上所述，2009年一季度中國出口降勢不改，而且下滑速度加快，預計一季度出口額將同比下降9%左右，進口額下降25%左右。由于進口降幅高于出口，一季度“衰退性貿易順差”將達到800億美元左右。

　　5．通貨緊縮壓力將逐步顯性化

　　在接近2008年底之時，國際金融危機惡化使國內外各類價格下降勢頭都有所加快。這種情況造成2008年對2009年的翹尾因素影響都為負值，其中一季度CPI翹尾因素為-1.4%，并且在上半年呈現影響逐步加大的走勢。因此，盡管在2009年初少數產品的價格出現了上漲，但價格總體水平呈現繼續下降的走勢。根據我們開發的消費價格先行指數，2009年上半年消費價格漲幅將繼續呈現下降的走勢，結合翹尾因素的影響，初步判斷，一季度，隨著工業品出廠價格水平下降，消費價格水平也將開始下降，同比漲幅出現負值，使得潛在通縮壓力逐步顯性化。初步預計，一季度居民消費價格指數下降1%左右。

　　三、政策建議

　　由于本輪經濟調整程度巨大，形成了很強的下降慣性，對2009年上半年我國經濟增長產生很大影響，如何扭轉如此強大的下降慣性，成為當前宏觀經濟政策面臨的迫切任務。對于宏觀經濟政策的具體實施，我們提出以下建議：

　　1．創造良好就業環境，千方百計增加農民收入

　　一是為了鼓勵大學生和農民工自主創業，可對大學生創業和到城市創業的農民工在兩到三年內免收工商管理費，減免相關稅收，并提供必要的行政性援助。二是積極開展農民工培訓活動，在農村創造大量就業機會。目前農村大量缺乏電工、衛生防疫人員、農業技術人員，中央和地方政府應加大農民工培訓投入，一方面提高農民工進城務工的技能，同時在農村就地創造就業崗位。

　　2．增加農村基礎設施建設投入，為擴大農村消費創造條件

　　當前農村基礎設施中入村道路差和缺乏自來水管網兩大問題突出，應該在這兩方面加大建設投入。一是在條件具備的農村地區，采取國家修建主管網和供水設施、農戶出資修建入戶管網的方式，加快農村自來水管網建設。二是采用上述方式修建入村硬質路面，解決“最后一公里”問題。這一措施與家電下鄉政策相互配套，將會對農村擴大洗衣機、汽車等消費產生積極的推動作用。

　　3．加大對出口企業的支持，防止商品出口過快下滑

　　為了應對國際金融危機對我國商品出口的沖擊，國家應該在積極擴大內需的同時，加大對出口企業的支持，防止商品出口過快下滑。一是對出口企業增加資金支持，對一些有潛力、生產經營暫時遇到困難的企業，增加貸款投放，幫助它們渡過難關。二是對具備提升出口市場空間的商品，繼續提高出口退稅率。

　　4．完善重要物資收儲政策，穩定重要商品價格

　　目前國家在農產品和一些重要工業生產資料的收儲方面應該繼續加大投入；同時在制定產品收購保護價制度時，既要考慮到穩定國內生產的需要，也要考慮到國際市場同類產品價格的變化，使得國內外價格形成合理的比價關系。鑒于當前許多產品國際市場價格下降壓力較大，國內收購保護價不宜定得過高，以免過度加重產品收購的壓力，提高資金的使用效率。

　　5.完善新建商品住宅小區基礎設施，為消化房地產庫存創造條件

　　針對近期商品房庫存增加較快的情況，國家除了在房地產交易環節出臺減免稅費的優惠政策之外，還應該與開發商一起，在劃清責任的前提下，共同完善新建商品住宅小區基礎設施，國家重點在道路、水電氣、學校、醫院等配套設施方面加大投入，幫助房地產開發商消化庫存，激活房地產市場。

　　一季度，我國宏觀經濟面臨較大下行壓力，GDP仍低速增長，增幅繼續回落，但下滑勢頭將有所緩和；工業生產增速下降勢頭可望扭轉，但仍處在歷史同期相對低位；消費品零售額名義增速有較大回落，但實際增速比較穩定；政府投資規模擴大，社會自發性投資意愿下降，總投資增速減緩；主要貿易伙伴國經濟衰退加劇，新興經濟體增長也出現急速下滑，我國進出口將繼續較大幅度下降；通縮壓力逐步顯性化，CPI同比下降1%。

　　當前國際金融危機尚未見底，全球實體經濟面臨嚴重下滑。根據各國經濟周期變化的一般經驗、經濟擴張期越長，相應收縮期也會增長，因此應充分認識當前經濟調整的艱巨性和復雜性。具體宏觀政策方面，建議創造良好就業環境，千方百計增加農民收入。增加農村基礎設施建設投入，為擴大農村消費創造條件。加大對出口企業的支持，防止商品出口過快下滑。完善重要物資收儲政策，穩定重要商品價格。完善新建商品住宅小區基礎設施，為消化房地產庫存創造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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