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進峰 李伊琳

　　 金融綜合改革試驗走了一年半，溫州比任何時候都需要正能量支持。

　　 2012年5月，國務院溫州金融綜合改革試驗方案隆重推出不久，47歲的朱從玖從證監會上馬浙江，作為主抓金融的副省長，外界對這位少壯派技術官員寄予厚望，溫州金改也被賦予了中國金融改革全局突破的諸多使命。

　　 “大家都在討論頂層設計，但最重要的是底層設計。”10月23日，浙江省副省長朱從玖邀請本報在內的財經媒體座談溫州金融改革進展與展望時，借用了他的老同事——中國證券金融股份有限公司總經理聶慶平的最新觀點，闡述底層創新與突破比找頂層要政策要關懷重要得多。

　　 然而，相當部分輿論認為，溫州金改一年半階段性效果與社會期望存在一定落差，究其原因，相當部分源于頂層設計還不夠給力。

　　 朱從玖在回答本報記者提問時坦陳，浙江最希望得到的頂層關懷支持，包括允許溫州民間資本發起設立民營銀行、證券公司、專業性保險公司，“溫州的金融業可以更豐富一點，這些機構在溫州可以有，當地也有需求，但現在比較難”。

　　 “利用金改形成集聚效應、制度基礎、政策環境和全域對金融工作的重視，可以在國家金融改革的總體安排下，選擇和承擔局部可以試點的工作進行試驗。”

　　 溫州諸多底層創新頗具現實意義，比如規范地方政府債務方面，朱從玖認為，溫州可以試驗市政債或市政建設債；利率市場化方面，向人民銀行積極爭取大額存單試點資格；在拓展資本市場方面，可以允許區域性的法人金融機構（城商行和農商行、村鎮銀行等等）利用私募工具集股本或創新負債業務……

　　 浙江還透露，目前已經啟動研究市政債方案，經深入論證研究后，一旦時機成熟，便考慮進行試點。

　　 在溫州市市長陳金彪看來，溫州金改成效已經顯現。“在頂層指導下，溫州金改應該堅持市場取向的改革，激發和支持民間創新的活力，需要頂層設計也需要底層的創新，應該尊重支持底層創新……政府可以引導但千萬不要手把手。”

　　 金改成效：溫州定位七大成效

　　 “整個溫州金改到今天為止，困難重重但還在前行。”10月23日，人民銀行杭州中心支行行長張健華的一番話或許可為過去一年半溫州金改進程做一個注腳。

　　 用朱從玖的話說，溫州金改實際上是在做底層設計，對準了金融體系最薄弱的、最難監管的民間金融、小微金融和草根金融規范與良性發展問題，這亦是溫州金改的準確定位和突破重點。

　　 2012年3月28日，國務院頒布溫州金改十二條，無論從規范民間金融、用好民間資本、解決小微企業融資難題還是探索地方金融監管，概括起來，溫州金改的重點就是解決“兩多兩難”問題，即民間資金多，投資難，中小企業多，融資難。

　　 這決定了溫州金改的基本思路之一，便是引導民間借貸陽光化和規范化。

　　 據陳金彪透露，11月下旬，浙江省十二屆人大常委會將對《溫州市民間融資管理條例（草案）》進行第二次審議。如果人大能通過，該條例將成為全國首部金融地方性法規和首部專門規范民間融資的法規，使得溫州民間借貸有法可依，這也被視為溫州金改七大成效之一。

　　 按照上述金改思路，溫州金改第一大進展便是創建民間借貸服務中心，發布“溫州指數”。

　　 數據顯示，截至近期，溫州民間借貸服務中心幫助成交14億元，成本和風險有所降低，創新編制溫州民間融資綜合利率指數即“溫州指數”（包含民間借貸服務中心利率、小額貸款公司放款利率、民間資本管理公司融資價格、社會直接借貸利率和其他市場主體利率五大類指標的溫州民間融資綜合利率）。

　　 “7月份‘溫州指數’為19.96％，今年以來連續7個月環比下降，與年初相比累計下降1.37個百份點。除民間借貸服務中心利率較年初上升0.66個百份點以外，小額貸款公司、民間資本管理公司、社會直接借貸和其他市場主體利率均較年初有所下降，降幅分別為0.37、0.92、1.21和3.03個百份點。”朱從玖介紹。

　　 金改進展：民營銀行方案已上報國務院

　　 作為外界最為關注的民營銀行破冰一事，朱從玖透露，溫州正積極引導民資設立各類金融機構，研究制定民間資本發起設立民營銀行試點方案，已上報國務院，此外，溫州還在積極探索民間資本設立證券公司、專業性保險公司、信托公司、租賃公司等。

　　 在民營銀行進展有限的背景下，溫州民間資本亦積極參與金融機構改制。資料顯示，溫州銀行增資擴股、農村合作金融機構股份制改造所需資本全部來自民資，四家農信社股改引入民資16億元。

　　 此外，提升中小微企業的“現代性”也被朱從玖擺在溫州金改的重要位置，溫州過去一年金改的一大成效便是創新和擴展運用資本市場工具、規范企業治理機制。

　　 過去一年，溫州設立民間資本管理公司，引導民間資金以債券、債權、股權等方式投入中小微企業，創新開展小額貸款公司定向債試點，溫州瑞安華峰小貸公司成功發行定向債5000萬元，首次探索小貸公司利用資本市場工具募集資金。在浙江股權交易中心備案發行中小企業私募債，并探索掛牌企業私募發行優先股、可轉換債等。

　　 朱從玖也表示，在拓展資本市場方面，可以允許區域性的法人金融機構（城商行和農商行、村鎮銀行等）利用私募工具集股本或創新負債業務……

　　 此外，在建立健全地方金融管理機制方面，朱從玖認為過去一年成效之一便是初步形成地方金融監管機制的雛形。

　　 過去一年半，溫州市組建地方金融管理局，成立金融仲裁院、金融犯罪偵查支隊和金融法院；建設金融業綜合統計信息平臺及溫州金融檢測；建立非法金融大案要案掛牌督辦工作制度，完善金融突發公共事件應急預案；此外還建立金融監管與金融審判聯席會議制度，多方協作化解金融風險。

　　 頂層與底層：呼吁監管支持

　　 “希望民資設立各類金融機構能夠得到金融監管機構的支持；個人境外直接投資能夠開展試點。”

　　 這是10月23日朱從玖為數不多的呼吁頂層設計之語，除了前文提及的市政債試點，朱從玖告訴記者應當抓住利率市場化進程中的機會，比如溫州向人民銀行積極爭取大額存單試點資格。

　　 他初步透露了溫州金改的幾項前景展望：比如鼓勵國有商業銀行加強理財產品和投資業務創新，創新和拓寬民間“小資本”投資渠道；推進針對小微企業的第三方信用評價體系加快建立，探索形成新的征信模式；希望民資設立各類金融機構能夠得到金融監管機構的支持。

　　 “再如，個人境外直接投資能夠開展試點；金融機構在利率市場化改革推動下，加快金融產品創新步伐；調整完善國有商業銀行考核體系，對銀行業金融機構年度小微企業的貸款規模、比例要有剛性要求。”朱從玖說。

　　 如何評估改革最終的效果？朱從玖認為，金融改革所期望達到的效果，比如企業融資成本下降、銀行不良貸款下降；防范和化解區域性金融風險的能力明顯提升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