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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衛的底色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9月07日 00:30 《小康》雜志
歷史篇 2004年,天津人轟轟烈烈地紀念了自己城市的600歲生日。研究天津歷史的專家告訴人們:天津人的確是有懷舊資本的。 在中國歷史的初始,北京人和山頂洞人在這里留下遺跡; 建安年間,曹操下令開鑿出了海河水系,由天津入海; 元朝初建,海運開通,得名海津鎮,為天津商業北方重鎮地位墊上最后一塊磚; 明朝永樂初年,燕王朱棣揮刀進京,賜此地“天津”之名,意為天子渡河之地; 明清時代,天下財富聚之能來分之能去; 近現代史,無數個第一標示著輝煌顯赫。 金色天津衛 或許是“天津”這個名字帶來了好運,自此以后至二戰,天津在5個多世紀的時光里都如沉浸在蜜糖中。 據《天津衛志》記載,明朝中葉自城西北沿河一帶已經成為天津的“CBD”,糧店遍布,交易規模動輒上百萬石。這里誕生了天津最早的一批“百萬富翁”,著名的津門“八大家”中,半數靠販糧起家,半數靠鹽業發財。 南方來的纖夫、船工和搬運工多數不習慣北方的寒冷天氣,但又買不起新衣,只好買些舊衣服穿。于是出現了專賣舊衣的店鋪和攤點,議價出售,后來,很多客商到天津批購舊衣,再運回南方銷售。遂有了“估衣街”——一條具有600多年歷史的服裝商業街,這在世界上也是少見的。 康熙年間,海禁取消,天津的“運河經濟”重新回到了“河海并重”的局面,江南產糧區的漕糧、沿海的蘆鹽、江南的絲織品沿河海兩線源源不斷地運往天津周轉集散。從事匯兌業務的錢莊應運而生,天津的錢莊、票號聲名遠播。天津成為了中國北方的商貿中心。 清末,歐洲列強的堅船利炮的大舉入侵打開了天津的門戶,租界地出現了,東方人、西方人移居到這里,開始克隆他們的生活環境。 20世紀初,流行著一首童謠:“你吃過洋白面嗎?你坐過四輪電嗎?你喝過自來水嗎?你打過特律封嗎?”這里的人最先吃上了洋白面,天津面粉廠,第一次告訴中國人制作面粉未必一定要用石磨。四輪電(電車)的出現,又使勞苦平民有了乘車的權利。雖然修筑起電車的比利時,每年將他們于天津運營電車的收益,作了他們全國的教育經費。 那時的天津人打的電話就是愛立信的,坐的電梯就是OTIS的,用的香皂就是聯合利華的,吃的西餐就是起士林的,坐的叮當作響的電車就是奔馳的。津門名流們生活“十分有趣,迷人”,而且昂貴。從紫禁城搬來的末代皇帝溥儀輕易不敢帶妻妾出門,因為她們會攀比著買北京沒有的貴重東西,讓人心痛。 20世紀上半葉,天津是上海之外中國最繁華的大都市,是近代中國的一個沸騰的中心。從工業到近現代傳媒,從大學教育到社會公共服務設施,天津都走在中國現代化進程的前列。 機器轟鳴中,天津工業經歷了官辦、官商合辦、官督商辦、商辦的全過程。最早的官辦工業是清政府的天津機器局,1867年在海光寺建成,即西局,生產西式槍炮;在城東賈家沽道興建火藥廠,即東局,生產火藥。1888年試制出中國第一艘潛水艇——水底機船。1887年天津機器局撥出一部分機器設備鑄造銅錢,并于1896年正式改為現代化的機器鑄幣廠;1902年袁世凱在其基礎上改建為北洋銀元局;1914年成立了天津造幣總廠。 天津民族工業的興起,最早出現的是1878年天津招商局總辦朱其昂投資創辦的貽來牟機器磨房,后來又有1886年創辦的天津自來火(即火柴)公司、1898年創辦的北洋硝皮廠、1899年創辦的天津織呢廠。1901年袁世凱任直隸總督后,在天津大興實業,小型輕工業如雨后春筍。從1900年到1914年,天津新開辦的民族資本企業共有38家,分布在棉織、染織、面粉、制油、造胰、煙草、造紙等行業,產品輻射三北地區。 20世紀頭30年,天津工商業又有進一步發展,解放路兩旁林立的大銀行左右著華北、東北乃至全國的經濟命脈。現代工商業者群體越來越多,天津商會等幾十個代表工商業者經濟和政治利益的組織涌現。同時,新知識群體的形成,締造了豐富的天津現代都市文化。南開大學、北洋大學和一批具有全國影響的中學和專科學校以及《大公報》、《益世報》等具有海內外廣泛影響力的報紙雜志的活躍,大大提高了天津的文化水準和知名度。中國第一個籃球隊出現在天津,南開的張伯苓最早提出申辦奧運會的主張。烹飪、戲劇等有閑階級的傳統國粹也被發展到了歷史的極致。出了菜館進戲院,成為幾代天津人最時尚的生活方式,也使天津成為上世紀二三十年代京劇、烹飪藝術的中心。 即使解放后,在計劃經濟時期,天津也同樣奪人眼球:飛鴿牌自行車、海鷗牌手表、牡丹牌縫紉機曾并稱為時尚的“三大件”。 天津,曾經是金色的。 擦肩而過的機遇 有人評價說:半個多世紀以來的天津似乎“運氣不太好”。 建國初期,天津延續了中央直轄市的地位;1958年,天津被改為河北省的省會,直到1968年才重新恢復中央直轄市地位。作為中國計劃經濟的北方大本營,雖然早在1984年天津就被列為十四個沿海開放城市,但是天津的產業結構、國企改革甚至是與北京的微妙關系,卻曾令天津的城市發展思路搖擺不定。 1986年8月,鄧小平親臨天津考察開發區和港口時就曾經指出:“你們在港口和市區之間有這么多荒地,這是個很大的優勢,我看你們潛力很大,可以膽子大點,發展快點。” 然而,在鄧小平視察天津十年之后,天津也未能迎來預言中的“大發展”。 《求是》雜志2004年第一期上載文說:“天津作為一個老工商業城市,基礎設施建設欠賬較多,又有兩個特殊的8年:一是劃歸河北省的8年,幾乎沒有多少投資,還遷出了幾百個工廠;二是唐山大地震損毀了天津60%的建筑,抗震救災恢復重建又是8年。進入20世紀90年代,這些歷史的包袱嚴重制約了天津經濟和社會的發展。要在這樣的基礎上實現跨越式發展,難度可想而知。” 一位資深經濟學者分析說,天津沒有上百億投資的如寶鋼、金山石化、首鋼、燕山石化這樣的大項目,等了20年才等來3.0大排量汽車的生產權,而北京現代從簽約到生產兩個月就搞定了。天津沒有上海的三年財稅包干到期再延長三年的特權政策,沒有浦東比特區還特區的優惠,批一個3000萬美金的項目在上海屬于地方權限,在天津則要等待國家有關部門短則數月的審批。幾個五年計劃中有上百個重大項目,卻沒有一個擺在天津。相反,天津遷出了上百個工廠,而今天津人的足跡隨處可見,都是割肉流血般的支援。 天津市社科院城市經濟研究所首席專家韓士元認為,轉變觀念太慢使得改革初期天津政策上靈活性的缺乏。“七五”期間,天津連預定的發展目標都沒有實現。 進入90年代,天津開始復蘇,發展速度加快,1993年以后增長率持續保持在10%以上,“十五”期間更是以13.9%的速度遞增。但80年代的停滯帶來的負面效應頑強地籠罩在天津的頭上,掩蓋了她應得的光彩。 或許,天津是50多年來付出與獲得最不成比例的城市之一。上海曾經在90年代初發出過《大上海,你還能扛起中國嗎》的呼聲,對不堪重負的現狀展開過討論,1992年之后舉國之力建設的上海才開始揚眉吐氣。而天津,漸漸失去了顏色。 天津一位高層領導出國考察,竟發現歐洲的投資者們大部分都不知道中國還有一個直轄市叫天津。 “不過是一座放大了的石家莊!”天津的網友這樣評價自己的城市。 他們抱怨說,如今的天津是中國直轄市里最沒有特點的一個:既缺少北京宏偉大氣的莊重,又沒有上海城開不夜的繁華,也不像重慶山重水復、詭譎多姿。幾年前,甚至有人編了一個笑話來挖苦天津,說恐怖分子開著飛機來襲擊天津,但繞了一圈后決定放棄,他們的判斷是,這個城市已經被人炸過一次了。 很多天津老人都還記得,以前的海河不像現在這樣死水一潭,“在火車站附近的市區就能看到每天的漲潮退潮,景象壯觀”。1945年,美軍在天津登陸,3000噸的美國軍艦沿海河直接駛入了市區。然而90年代基本斷流,水閘閘死,海河成了海河水庫。 一個大都市,賴以生存的水流源頭沒了,它的路在何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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