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30日消息，2012陸家嘴論壇于6月28-30日在上海舉行。

　　以下為“專題會場四：地方金融管理體制健全與風險防范”實錄：

　　[東方網] 2012陸家嘴論壇專題會場四：“地方金融管理體制健全與風險防范”即將開始，本場專題會議由《第一財經日報(微博)》副總編輯楊燕青主持，北京市金融工作局局長王紅，浙江省人民政府副秘書長、金融工作辦公室主任丁敏哲，上海市人民政府金融服務辦公室主任方星海，深圳市人民政府金融發展服務辦公室主任肖亞非，上海交通大學(微博)中國金融研究院副院長、教授費方域等嘉賓將發表各自精彩觀點。 [08:55:49]

　　[楊燕青] 各位朋友，大家好，今天有不少來自媒體的朋友，大家最關心今天這節討論會有怎樣的進展，現場有來自金融業內人士，還有來自各個行業的朋友們，大家早上好！歡迎大家來到這一節的討論。今年的場地好像比去年的場地大一點，所以感覺好像不像去年那么火爆，但是實際上人數跟去年相當，而且今年地方金融監管體制改革的主題，已經被注入越來越多新的元素。我個人感覺今天上午的話題恐怕是最有亮點的。如果看一下這兩天的新聞，我們在熱熱鬧鬧開陸家嘴論壇的時候，全球以及中國這兩天最大的新聞是什么？我們會發現，從全球的角度最大的新聞應該是歐洲終于推出了一項大家意想不到的銀行改革方案，也就是說歐洲救助基金可以直接對銀行注資，同時歐洲央行開始考慮對歐洲的銀行進行監管。這件事在歐洲市場以及亞洲市場將極大地促進市場的恢復，我們也看到歐元今年以來有最大的反彈，同時意大利、西班牙的國債今年在國內達到新高，這是全球這兩天最大的新聞。說到中國這兩天最大的新聞，應該是來自深圳前海，國務院批準并支持深圳前海實行比經濟特區更特殊的先行先試政策，未來將從金融、財稅、法制、人才、教育醫療及電信六個方面先行先試。這是在香港回歸祖國大的背景下產生重大的新聞。如果把深圳淺海的改革和歐洲改革做個比較，會發現非常有意思的趨勢，也就是說我們看到歐洲的改革實際上是把權利往上走，國家對于銀行監管權利慢慢移給歐盟，慢慢移給歐洲央行，中國的改革路徑正好相反，是往下走，中國的金融化是在杠桿化，這也展現中國未來金融改革大的前景。我們看深圳前海的改革有不同的含義所在，與此同時我們在今年大的背景下，溫州和麗水也在進行金融試點。在這樣大的金融改革推進的背景下，地方金融監管體制的改革就會給我們更大的思考空間。回到今天的主題，也就是說地方金融監管體制到底應該怎么建立。按照目前國家大致的方向，包括小貸公司、融資擔保、PE、股權交易中心，大致都被定為由地方監管。在這樣的框架下，產生了很多新的問題。 [09:12:59]

　　[楊燕青] 其中，最核心的問題是地方和國家在金融監管方面應該怎樣分工、怎么合作。如何讓地方先行先試和在體現一定自主權能夠的情況下，又避免出現像美國AIG巨大公司那樣沒有人監管的困境，中央和地方之間的分工給我們提出了非常重大的課題，也就是說哪些應該由地方更多監管，哪些可能還是要留給中央，這條線怎么劃，可能是未來若干年中國和中央金融監管體制更大的話題。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出現風險，出現金融機構的生生死死，相應的處置到底應該誰來監管，或者處置的成本誰來承擔，這也是和中央監管體制密不可分。第三個是，地方金融監管的能力到底夠不夠強，能力該如何提高。剛才我多用了一點時間，把中國目前大的金融趨勢和全球不同金融趨勢給大家做一個點題。回到地方金融監管體制，我們看到今天在座是一個非常完美的組合，深圳是前兩天最重大的新聞，我們也特別高興，我們看到深圳金融辦的肖主任也在座，我前兩天非常驚喜地知道肖主任參加這個會談。還有上海金融辦的方星海主任，他現在的壓力可能很大，深圳有了很多新的政策，方主任旁邊是去年大家比較熟悉浙江省人民政府副秘書長、金融工作辦公室丁敏哲，還有來自北京市金融工作局局長王紅女士。在地方金融監管大的框架下，還需要一些學術的討論，還需要第三方的評點和討論，所以我們又請到了上海交通大學中國金融研究院副院長費方域教授，我們從區域的角度，從金融監管，金融服務以及研究的角度，我們是一個非常完美的會談。按照會議的安排，先請五位嘉賓每人大概用5—8分鐘的時間做一個小的主旨發言，之后我會向嘉賓提一兩個問題，后面希望把更多的時間交給在場的朋友們，希望你們跟這些金融前線者和金融實干者有一個交流。先有請王紅局長，大家以熱烈掌聲歡迎。 [09:16:52]

　　[王紅] 各位朋友，大家上午好！非常高興在早晨八九點鐘的時候，討論地方金融監管的問題，因為頭兩次都是浦江夜話，跟方主任半夜的時候跟大家討論這個問題。今天我們討論這個問題也有特殊的含義，是因為地方金融監管的問題雖然討論過幾次了，但是還依然成為我們陸家嘴論壇的話題，就說明它可能被賦予新的含義。從北京市金融工作局的角度來理解這個問，題我們是這么考慮的，第一個是中央政府對地方政府有金融管理和金融監管的要求，具體來講，全國金融工作會議上溫家寶總理已經提出強化地方政府金融監管的意識和責任，同時今年溫州金融改革試驗區規定的12項任務，其中3條涉及到地方政府監管的責任，包括民間資本管理、地方金融管理體制、地方政府金融監管責任等幾項具體的要求。從制度安排上來說，目前人民銀行和銀監會發布了23號文，賦予了小貸公司監管責任。在交易場所等方面，國務院的38號文已出臺，同時在股權投資規范管理方面，有國家發改委“2864號文”。政策上的安排已經對地方政府從事金融管理方面提出了具體的工作任務，但是這些都沒有上升到國家法律層面上，依然屬于政府部門規章和規范性文件的要求。從我們的實踐來看，我們認為目前地方政府金融監管職責確實需要進一步界定。剛才主持人說得很好，在監管力量上需要有一個整體的安排，監管的執法方面可能還缺少一些法定的依據，這些東西會在監管工作中帶來一定制約。針對這樣的情況，我們考慮應該有幾個方面的建議，第一個要在立法層面上做出規定，依法設定地方政府金融管理責任，包括從國家層面立法或者省級人大立法賦予監管部門一定職責。另一方面，要設定好統一的監管部門，據我了解到的情況，各地方金融辦的職責是不一的，小貸公司審批、融資擔保機構審批等事項，可能分布在不同部門。北京市金融工作局的職責比較集中，相關的工作任務都設定在金融局，而典當行和融資擔保業務還是在商務委。第三方面，中央金融監管部門要和地方政府建立監管協作機制。我個人認為融資擔保機構的監管模式或者目前交易場所整頓的模式是可以借鑒的，也就是說中央金融監管部門設定統一的制度、原則、規范，有一個牽頭的部門，這樣的話有利于對某一行業進行全國統一、規范的監管，地方政府要做好行業組織的建設，包括成立相關的小貸協會，這有利于行業自律性發展。同時，金融辦或金融局要加強監管力量，承接這些監管業務。謝謝大家！   [09:23:59]

　　[楊燕青] 感謝王局長，王局長把很多規范文件背得清清楚楚，順嘴一說都在腦子里，可見地方金融監管部門在掌握國家政策方面能力非常強。同時王局長講到了非常核心的一點，就是中央和地方在分界方面，需要立法清晰的框架，同時也盡量統一監管部門。下面請出第二位嘉賓，去年參加會談的朋友們可能還會有印象，浙江省金融工作辦公室主任丁敏哲，他的特點是大膽直言，而且思路非常新銳，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丁主任。   [09:25:43]

　　[丁敏哲] 剛才王局長娓娓道來，對文件記得很清楚，為了發言更嚴謹一點，我準備了一份稿子。我參加陸家嘴論壇已經是第三次了，每年參加這個會議都感觸非常深，收獲也很大，方星海主任每次都給我這個機會，我們也很感謝。現在我就圍繞今天這個主題，就民間金融改革以及地方金融管理，包括溫州金融改革有關情況給大家做一點介紹，談一點個人的想法。第一個，今天的主題是地方金融管理體制健全和風險防范，這個題目我覺得非常好，很有現實意義。浙江現在探索這個問題，而且是作為重點題目在探索。前段時間在國務院領導下，以及央行等有關部委的大力支持下，浙江開始開展兩項先行先試的試點，一項是溫州金融綜合改革試點，這個大家都關注到了，我們圍繞五大體系的建設，包括主要的設想內容，媒體都已經報出來了。另外就是麗水市農村金融改革試點，是央行和政府兩家一起試點，是農村層面的試點。溫州主要是解決“兩多兩難”問題，“兩多”是中小企業多、融資難，民間融資多，投資難，圍繞這個問題開展試點改革。 可以說，金融改革是深層次的改革，牽一發而動全身，既涉及到金融業的改革發展，特別是民間金融的改革創新問題，也涉及到地方政府金融管理體制改革的完善和健全，實際上就主要體現在今天這個題目。這兩項改革也就圍繞著兩項內容，一個是民間金融怎么樣改革，怎么樣創新，另外一個就是地方金融管理體制怎么樣跟上，跟今天的題目是很緊扣的。這是我講的一個問題。 [09:30:10]

　　[丁敏哲] 第二個問題，我覺得現有金融管理體制難以滿足民間金融不斷發展的需要，表現在三個方面：一，從整體上說，現有金融管理體制是與我國長期形成的工業化發展的體制相適應的，但現在不僅是工業化，而且是城鎮化在加速推進。我們還沒有建立與城鎮化相適應的金融管理體制；二，正規金融或者叫體制內的金融保障是充分的，監管也是有效的，但與城鎮化相適應的民間金融、微觀金融的供給是不充分的，監管也是不完善，不健全的；三，正規金融的改革一般來說是自上而下的改革，叫做“頂層設計”，利用“頂層設計”的做法往往很成功，但是民間金融的改革需要自下而上的推動，需要地方基層的首創。所以相對難度就比較大。因此我們正在開放溫州金融綜合改革試驗，就是通過希望自下而上，利用基層首創的改革創新，積極探索建立與之相適應地方金融管理體制機制。這也是我們今天討論的議題，我覺得現有體制應該要加以完善。這也是一個觀點。 [09:31:35]

　　[丁敏哲] 第三個，民間金融實現突破既要建規矩，又要開通道。建規矩就是要抓緊研究制定有關民間金融的法律法規，剛才王局長也涉及到了這個問題。我們現在有《銀行法》、《證券法》、《保險法》等正規金融，法律是非常完善的，但是沒有民間金融方面的法律法規。所以我們也在思考，也在探索，也希望在全國人大法工委、國務院有關部門的支持、指導下積極推進，并先行制定有關民間金融的管理辦法和地方法規，為引導民間金融從地下到地上提供一個制度化的法律保障。金融改革這一點非常重要，沒有法律，無法可依就會具有很大的風險性。 第二個方面就是開通道，民間資本陽光化、規范化的通道。目前情況下民間資金更多的像一股暗流在地下涌動，怎樣通過金融創新讓其涌到地上來，轉化為實體經濟的投資是我們一直努力探索和突破的重點。就像前段時間浙江省領導講的那樣，要通過建水庫、挖渠道、造閘門把民間金融之水引到地上來，灌溉實體經濟之田。所以溫州金融改革推進過程當中，除了積極發展現有的平臺，包括小貸、私募、村鎮銀行和各類法人金融機構加快發展，讓它開辟更廣闊的吸納民間融資的渠道之外，我們正在積極探索設立民間借貸登記服務中心、民間資本管理中心、網絡中介服務機構，以及發展股權交易中心等，通過載體、平臺、中介，利用這些渠道為民間資金的投融資搭建新的平臺與載體，所以盡可能的打開正門。下一步我們還將在全省選擇部分縣市民間化資本的試點。[09:33:34]

　　[丁敏哲] 第四，民間金融改革成效的標志有兩個下降，兩個改善。一個就是通過改革，民間融資成本應該下降，地下金融現象要明顯下降，實體經濟金融服務明顯改善，中小企業、三農金融服務明顯改善。我們正在按照國務院批準的總體方案，圍繞加強溫州金改等五大體系和主要任務，有序推進金融綜合改革，包括制定民間融資管理辦法，研究設立民間融資的利率指數，我們簡稱“溫州指數”，對民間融資利率進行監測和發布，為民間金融定價提供指導。[09:34:41]

　　[丁敏哲] 第五，積極探索分層次監管，并賦予地方的法理職責。如何健全立法金融管理體制，有兩個方面問題，一是靠分層管理，第二要靠法理支持。管理的有效性必須要分層，要明確地方到底管什么。這個題目也是上一年論壇的話題。我覺得管有分層還不夠，要有監管的法理性、合理性，兩者不可或缺。應該說目前體制內正規金融的監管是有效的，中小金融、民間金融的監管還有許多值得研究的問題。從時間來看，我認為要積極探索中央與地方分層管理的體制，在確保監管有效性的同時，也要充分發揮地方政府的靈活性、操作性和主動性的特點，促進有效的分工與合作。特別是對創新性的金融組織和金融市場主體，應更多的由地方政府進行監督管理，避免出現“一行三會”監管之外的盲區。現在溫州試點已經率先建立地方金融管理局，當然北京已經有金融工作局了，實際上是帶有監管類的，跟我們工作局可能還有所區別。現在明確對小額貸款公司融資性擔保、典當行和投資類的機構以及網絡類的服務機構等市場主體進行監管，一個籠子歸起來監管。我們到目前也只能開展專項性管理，對他們進行日常監管還缺乏法律依據，下一步應該賦予相應的管理職能，為他們進行依法監管提供規章和制度保障。我們建議地方政府出臺法律法規，因為金融法規屬于上位法，立法在人大法工委，出臺規章則在國務院法制辦。上海假是國務院特批建立國際金融中心，具有地方立法權，其他地方金融法律法規的制定，都在中央有關部門。現在應該通過授權，賦予地方相應的監管職責和權限，包括對民間金融等監管職責，真正做到有法可依，切實防范系統性和區域性的金融風險。 圍繞這個主題我考慮了五點向大家做一個報告，不一定想的成熟，也不一定完全對，歡迎大家一起來探討。謝謝大家！[09:37:25]

　　[楊燕青] 謝謝丁主任，丁主任一如既往扮演了民間金融代言人的角色，在他的發言中，大家可以看到他在展現這個角色風采的同時，實際上也有關于中國金融改革的深刻思考。他提出了“兩多兩難”的提法非常有趣，這個提法和昨天郭樹清主席的提法是一致的，郭樹清主席認為中小企業很多，但是貸款很難，同時中國總體流動性很大，資金量很大，但是融資又比較難。丁主任說溫州民間資本很多，同時融資也比較難，也就是說丁主任已經站在全中國的角度思考問題了。下面有請第三位嘉賓，方星海主任非常謙虛的說，作為地主之儀要請來自深圳的肖亞非主任先發言。非常歡迎肖主任。   [09:39:34]

　　[肖亞非] 首先我要羞答答地告訴大家，深圳金融辦可能是全國地方金融監管里職能偏弱、人數最少的金融辦。所以我很感謝主辦單位，特別是方星海主任邀請我們這些“弱勢群體”參加這個盛會。從深圳的理念，我們之所以把地方金融辦定位為一個純粹的協調服務機構，主要職能就是為金融機構協調服務，可能跟地方政府長期以來所堅持的小政府和市場化的方向有關。因為我們認為地方政府無論在金融改革創新還是經濟社會發展中，既不能當運動員也不能當裁判員，而是應該當好場地管理員。為什么不能當運動員大家都明白，裁判員地方政府也不能當，地方政府就是把場地管理好，比如說把燈光搞得更亮，把草坪剪得更好，歡迎各個球隊來打，打得好我們鼓掌，打傷了我們負責急救，打死了我們負責就地掩埋或者其他處理。我認為，地方政府主要三個職能，第一個就是引導，地方必須要跟宏觀政策相結合，也要在一個合理的邊界，地方金融辦要把這兩者之間引導好，這是第一個。 [09:45:45]

　　[肖亞非] 第二個，我覺得要發揮攪拌的功能，就是把地方所擁有的產業資源、人力資源，甚至土地資源，跟金融資源進行充分地拌合，反復的攪拌，產生裂變的效應，這就是地方金融辦需要做的。因為我們知道產業需要什么樣的金融服務，通過金融辦起一個溝通橋梁的作用。第三，我們要協助做好金融穩定，發揮穩定器的作用。因為我們處在第一線，地方處置群體性風險的手段資源相對也比較多。所以我們在跨境邊界的情況下，誰家孩子誰家抱，地方監管應該承擔的完全由地方承擔，我們也會配合中央監管部門處置好我們的風險。關于地方監管體制改革，前面兩位領導的發言很受啟發，大家碰到的問題都是一樣的，我也提兩個建議。第一個建議就是關于地方金融監管機構，應該研究推進地方金融辦職責的法定化，因為我們所服務的單位的職責都是法定化的，腰桿很硬，各地金融辦的職能不太一樣，服務的半徑和領域也不太一樣，北京、上海要么是“高富帥”，要么就是“白富美”，我們就相對弱小一點，行政打架也時有發生，所以說，法定化方面要加以推進，我們也很“可憐”，國家頂層沒有對口的部門，我以前在別的政府部門工作的時候，還能找到上級，現在卻找不到，中央財辦好像也不是我們的上級，它是黨委的機構。地方監管機構如何實現法定化，這是很值得考慮的問題。另外就是地方監管機構協作的問題，因為我們是松散型的，我們職責范圍內的股權投資企業，包括小貸公司、融資擔保跨區域發展、跨區域試點的問題就很為難，比如說上海的小貸公司，同一個主體要到深圳去設，我們怎么辦？我建議是不是采取一些金融辦聯盟或者跨區域協作的方式，只要方主任給我出一個推薦函就批了，我們把這套協作網絡盡快建立起來。謝謝！ [09:45:50]

　　[楊燕青] 感謝肖主任，肖主任非常幽默，他把自己定位定得非常低，我們說深圳前海現在是最大的新聞之一，所以他把自己放得特別低調，他說我是“弱勢群體”，意識是你們別問我刁鉆的問題。肖主任同時是一個球迷，講的非常精確和幽默，他形象地說我們應該管場地，誰出事誰搬走，我們應該管燈光，連裁判員都不能當，非常精彩。下面要請出上海金融辦方星海主任，他要從比較高的角度回答我們今天重大的命題，中央和地方金融監管邊界到底應該怎么劃，有請方星海主任，大家掌聲歡迎。   [09:47:45]

　　[方星海] 今天的話題好像每次陸家嘴論壇都要談到，這個話題也是在不斷演化的過程中，是一個比較大的話題。我就在上海工作的體會談幾點看法。前面三位發言嘉賓談到共同的問題，就是說地方金融辦、金融管理部門到底干什么，是不是應該有一些立法層面、或者國務院文件范圍之內予以規定、界定，我感到這也是有必要的，也是很需要的，關鍵是立法也好，國務院文件也好，所謂立法的精神，出臺理論基礎的合理性拿什么來界定，你得有一個基礎。我們現在有很多情況下是部門立法，立的法不見得對全國很有利，但是對某一個部門有利。在界定地方政府金融管理職能的時候，可不可以有個理論基礎，以地方管理為主。目前凡是私募的金融活動，現有的體制是一行三會管理為主。當然什么叫做私募，什么叫公募，這里有一個定義，通常私募都有一定人數的限制和最低金額的限制。比如說我們在上海做PE，按照有限合伙企業法規定，PE入股的人數不能超過50個，每一個入股人的金額在上海規定得稍微高一點，不能低于500萬人民幣，其他省市可能是100萬人民幣或者200萬人民幣，這就是私募。公募大家比較容易理解，所有面向公眾的銀行、證券、保險、基金，這些都是公募。我覺得做這樣的分類，民間金融的對立面是國有金融或者公營金融，這個分類更好操作一點。現在我們地方金融辦管的這些事，包括小貸公司、融資性擔保公司、PE、VC、股權交易中心，這些目前都是私募的概念，因為小貸公司不吸收存款，只牽扯到幾個股東，所以這是私募，融資性擔保公司也沒有吸收公眾存款，牽扯到的資金也只是普通的資金，股權交易市場也是私募的概念，股權交易市場的股東不能超過200個。我們在上海的股權托管交易中心，對每個股東參與的資質也有一定的規定，規定不能少于100萬人民幣的流動性資產，有了這個基礎才能參與股權托管交易市場的交易。所以也是一個私募的概念。這樣分層以后，界定什么樣的金融活動，以地方政府為主出面監管就有了一個理論的基礎，圍繞這樣的基礎進行法治法規方面的規范，可能會把事情做得更到位一些。我給大家舉一個例子，前陣子有一個地方做了一個藝術品的交易，把藝術品分成很多份額，然后拆散進行交易，后來有了泡沫，藝術品的價格漲得非常高，后來被中央叫停了，就要整頓。有人說藝術品不能分成份額，好像感覺這樣分很荒唐，我覺得藝術品分成份額交易沒什么荒唐，一張畫不能割成500萬份，但是受益權可以割開，關鍵是投資者準入沒做好，應該每個投資者都具備一定的資質才能進入，不能說讓退休老工人買1/500萬的畫，他當然很難判斷風險。如果說投資者準入管好的話，藝術品份額交易未嘗不可。我最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覺得這個地方還是非常有創新精神的，能夠想到把一幅畫分成這么多份額進行交易，但是投資的準入沒管好，這是它的錯誤。

　　[09:53:31]

　　[方星海]  這里還有另外一個例子，最近在對各地股權交易市場進行規范，其中有一個規定，除了不能超過200個人，還有不能進行做市商交易。這個規定就有點不科學了，因為私募市場流動性不太好，其實更需要做市商交易。所以規定200個人以下是對的，但是規定不能做做市商交易，反而是一種錯誤的規定。在私募和公募區別的前提下很多人也會問，如果說把私募的活動交給地方政府來管，出了風險怎么辦？因為很明顯，各個地方執法的時候不是很嚴格，有些地方做PE的時候發現，有些PE公司募集資金不是說50個人以上，在網上一募集可能幾千個人參與，這就違法，有了風險，所以我們要把管理權給中央，我們國家有處理非法集資的機制，你向幾千個人募資就是募資，國家現在非法集資的框架還是非常有效的，中央有一個聯席會議，出了一件事哪里發生的，當地地方政府負責，地方政府財政上就要掏一些錢進來彌補這些損失，幾次以后各地就會規范起來，慢慢這種非法集資的現象也會越來越少。所以，不能說有了一點風險就不管私募還是公募，就把什么都讓中央管，地方金融管理部門只要賦予他職責，能力建設不難，加強起來也很快。上海分管金融工作的屠光紹副市長，就是從證監會來的，加強金融管理能力并不難。最后我想談一下，我們國家總體來說發展到今天，經濟發展到了一個需要靠創新來驅動經濟發展的階段了，以前那樣靠基礎建設投資、靠跟蹤人家經濟發展的模式，不太容易繼續推進經濟較快發展。而要適應創新型經濟的需求，金融體系應該更分散化管理一點，不能什么事情都捅到中央去，這是不利于創新體系建設的。這方面我不展開說了。如何完善中央跟地方的金融管理職責，把更多私募活動的管理權由地方政府承擔起來，建設一個與創新型經濟相適應的金融體系當，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內容。我很高興地看到，無論是深圳前海改革措施，還是溫州和麗水金融改革的推出，已經其他地方金融創新，包括湖北在股權托管交易市場方面推出很多新的措施。看到這些我都覺得非常高興，因為中國總體來說金融服務還是跟不上經濟發展，金融創新是落后于經濟發展需求的，所以各地多做一些金融創新改革和開放的事，對我們國家是有好處的。從上海來說，我們也非常樂意看到大家一起參與金融的創新和改革，整個國家經濟做得越好對上海國際金融中心建設肯定也越有幫助，我們自己在創新改革開放方面，也會密切關注各兄弟省市的做法，探索出一些經驗來了以后，我們也盡快跟上，向他們學習。我就說到這里，謝謝。   [10:00:58]

　　[楊燕青] 非常感謝方主任，方主任展現了他思考問題非常清晰的角度，如果要是給中央和地方金融監管找一個分界，邊界到底在哪里，他的邊界是公募和私募。這也是比較新的提法，而且這個提法確實也符合中國目前的實際。我們看到方主任非常坦然，如果深圳前海，溫州、湖北等地方金融改革都有推進，上海的動力也就更大了，確實是非常寬闊的胸懷和視野。下面請出下一位嘉賓費方域先生，他是今天代表學界的人士。有請費教授。 [10:02:35]

　　[費方域] 我們是在“金改熱”的背景下開這個會的，我想談六點意見，我認為今天討論的問題就是，小貸、融資擔保、場外、股權交易中心應該由誰監管？應該由金融辦監管還是由銀監局來監管。我想說一下，這個問題的現成答案應該很清楚，就是金融辦來監管。理由是這樣的，關于小額貸款的監管，“一行一會”2008年明確提出來：凡是省級政府能夠明確一個主管部門(金融辦或相關機構)負責對小額貸款公司監督管理，并愿意承擔小額貸款公司風險處置責任的，方可在本省、區市縣一范圍內開展小額貸款公司試點，同時還談到了關于設立方面的規定。這就是說只要地方愿意程度責任，“一行一會”就授權金融辦實施監管。從這些規定我們看到，它把發展權和監管責任是捆綁在一起的，同時在這個規定中間還提到了人民銀行對小額公司的利率和資金流向也要跟蹤監測。那就是說雖然明確了金融辦為主來監管，同時地方監管機構也要適度的介入。好像是這樣的意思。第二個，2010年七部委關于融資型擔保公司的規定，里邊也提到了，由地方政府指定的監管部門承擔責任，并且專門在第五章用了12個條目對監管的內容和要求、方式以及處置做了詳細的規定。這里所說的監管部門一般都是金融辦。另外我們知道，正在起草中的關于股權中心的文件也是明確了由金融辦監管。所以我們得出結論，對這類新型的金融機構，金融辦是受權實施監管，我強調的是“受權實施監管”，它是有根據的。第三點我想說一下，這樣安排的理由是什么，為什么這樣做？除了剛才方主任談到的私募和公募以外，另外我想談談我自己的理解，第一點，取決于這些機構屬于正規金融機構性質，按照國際上的提法，拿到金融牌照屬于正規的金融機構，如果沒有拿到金融牌照，拿到工商牌照是屬于半正規的金融機構。我們現在應該是處于半正規金融機構的性質，所以監管就和金融監管部門有所區別。當然你馬上可以提出一個問題，主要是因為你不想發牌照，如果想監管就發牌照，發了牌照自然就成了金融監管機構。光講這點還不夠，還有下面的理由。[10:06:49]

　　[費方域] 第二點理由要考慮到這些機構的重要性程度，通常我們的監管部門主要關注的是重要性機構和一些在經濟中比較活躍的一些機構。對于我們現在討論新型金融機構，從國際通行的規則來看，也都沒有涉及，估計是因為這些機構的外部性、傳染性、系統性影響都不大，所以現在還沒有把它正式放在通行監管范圍里，當然這部分不等于將來不需要做。第三點我覺得取決于現有監管資源的缺乏以及監管部門對這類機構監管力度的把握還缺乏經驗，他們顧不過來。第四，取決于借貸雙方規模小和各自信息特點，屬地管理有利于降低信息不對稱程度，也有利于降低監管成本。第五，取決于金融辦有做好監管的激勵，因為監管好有利于發展，監管不好要承受直接的責任。第六，監管還存在一些負面作用。  [10:08:31]

　　[費方域] 第四，這樣的安排有什么問題呢？這樣監管的公正性何在？效率何在？五，怎么回答這個問題？從理論上講，如果我們假定發展有一個權衡，就可以找到一個最佳的搭配。第二，如果監管不當會影響發展，第三，如果發展做好了是有利于監管的。所以這兩個東西還不能絕對的把它對立起來。你說這個地方經濟發展的很好，當然金融風險就相對小。因為我們知道金融風險背后還是有實體方面的原因。[10:09:37]

　　[費方域] 再一個，是從實踐上考慮這個問題。這里有四點，第一，像溫州那樣再設立一個金融管理局，不過金融管理局局長和金融辦主任是一個人。實際上在金融機構里防火墻的做法屢見不鮮。第三，同時發揮市場和社會的監管作用。第四，要建立與銀管局定期協同監管的機制。通過這樣的辦法可以使金融辦能夠很順利的完成這個任務。還有一點剛才很多人談到了，希望有正式的立法，做的人希望有法可依，執法人希望你先做實踐。所以現在按照現有國務院的規定可以先做起來，我們可以按照最佳實踐的原則，在嘗試中間總結經驗，吸取教訓，摸索出一條符合中國國情地方監管的路子和模式。這是我們現在正在做的事情，我相信這個事情一定會做得很成功。謝謝大家！   [10:10:55]

　　[楊燕青] 非常感謝費方域教授，他作為來自學界的代表，發言的前半部分聽起來引經據典，他在替金融辦呼吁擴大權限，或者在目前已經界定的權限里再替他們做深入解讀，為什么金融辦有這么多的權利。下半場又話鋒逆轉，金融辦到底能不能管好，這確實是很重要的方面。比如說過去銀監會、保監會，尤其保監會深入思考過到底應該管發展還是管監管。我們想把這個帶有學理性的問題提給四位金融辦主任，請他們做非常簡短的回答，目前發展階段兩者到底該怎么權衡？請王主任開始。 [10:11:54]

　　[王紅] 感謝費教授從理論到實踐給我們做具體工作的同志們提出了很好的工作建議。我個人認為，不管是金融監管部門還是地方金融辦，都具備了既促進發展，又要做好監管的職責。剛才您已經給大家講清楚了發展和監管之間的關系。從北京金融局來講，發展肯定是我們第一要務，監管是保證健康發展的基礎。所以我們在工作配置上，從幾個方面的行政審批和準入方面是一部分人員，日常監管是另外一部分人員。同時我們做現場檢查，是用購買服務的方式，我們把所有的監管要求細化成一個現場檢查的工作手冊。比方說小貸公司，比方說融資擔保機構，都按照統一的監管原則設定統一的標準，由律師和會計師事務所具體承擔現場檢查任務，同時把檢查結果反饋到我們的工作層面，再和我們的監管員進行對應，重點再組織專門的人馬進行抽查。2001年我們對融資擔保機構和小貸公司進行全面的檢查，目前來看方法是有效的。 剛才您提到監管準入和后續的監管，其實金融監管部門都是一樣的，準入是一個部門，監管是另外一個部門，能夠做到權和利的統一。這可能也是中國在金融監管方式上一貫的模式，這個模式我認為是有效的。謝謝！   [10:13:23]

　　[楊燕青] 謝謝王局長，她的條理非常清晰了。同樣的問題提給丁主任。 [10:13:42]

　　[丁敏哲] 這是一個非常好的題目，本身它就是一個兩難選擇，我們從中也只是選擇它的結合點、最佳點，地方政府現在注重發展，也是地方政府著重考慮的，但是風險的處置又由地方政府兜底。所以它不可能只顧一頭，一方面考慮發展問題，同時更重要的一點就是金融風險意識。所以兩者只有在同一個政府才能考慮均衡點和平衡點。比如說前段時間在做的小額貸款公司，現在民間包括各級政府發展非常快，矛盾都集中在我們這里，但是我們還始終堅持著自己當時的規劃。既能夠做到發展，同時又能夠合理的引導規范發展。總量我們不是最多的，但是我們單體的資本金在全國是比較大的，每家小額貸款公司都超過2個億的資本金，一共有200多家，即便是這次宏觀緊縮情況下，小額貸款公司的總體質量還是不錯的。既要考慮發展，同時處理好風險，兩者結合起來，地方政府能夠處理好。謝謝！ [10:15:53]

　　[方星海] 總體來說這個問題是，要規范的發展，不規范發展不好，不發展也不符合現在經濟增長的要求。怎么樣又規范，又發展，平衡點怎么處理，誰來把這個平衡點處理好？我同意丁主任的觀點，地方政府處理的話，平衡點會掌握得比較準確，中央管理掌握的話，往往比較偏重于風險監管。   [10:16:32]

　　[肖亞非] 我覺得這個問題跟地方政府考慮發展和維穩是差不多的。我覺得發展，地方金融辦主要起引導的作用，發展主要靠市場主體。另外監管可能還要鼓勵創新，同時按照法制化的精神發揮市場化的機制。在深圳我們的做法是，出了這個問題完全按照法制處理，你要詐騙銀行資金就要移交司法機構，也不給你搞什么談話、約談，沒那么羅嗦，就按照法制化的原則。 [10:17:49]

　　[楊燕青] 我現在給在場嘉賓第二輪提問，第二輪的提問要從今天新聞的熱點開始，前面肖主任刻意回避了深圳前海的金融改革，但是還是無可回避的，這是最近兩天全國最大的事。我們知道在跨境貸款、人民幣自由兌換、股權投資、場外交易等方方面面，深圳前海都有很大的突破，肖主任很低調，但是我們總是得讓他說一說，有請肖主任。 [10:19:03]

　　[肖亞非] 昨天國家發改委和深圳市政府在香港舉行了一個發布會，把前海試點改革的大體情況都公布出來了。我個人覺得深圳前海離北京比較遠，在全國格局中的定位也沒上海那么“崇高”，我們只能打好兩張牌，第一就是改革創新，第二要深化深港金融合作。基于這方面的原因，深圳市政府規劃建設前海粵港金融合作載體，它有15平方公里，主打四大產業。經過金融機構反復研究推出了一系列措施，主要有幾個方面，第一個探索建立人民幣雙向跨境流通機制，也就是說建立人民幣的循環回流。前海提出來要建設人民幣國際化創新試驗區，中央也同意在資本項目下允許前海先行先試。 我們主要的考慮就是人民幣雙向跨境貸款，第二個考慮更多地利用香港低成本的資金，支持深圳及前海的開發建設，包括怎么允許更多的前海金融機構企業到香港發債，在香港設立人民幣股權母基金，通過人民幣跨境交易機制吸引股權基金進駐前海及深圳。這是第一個方面，人民幣雙向跨境，希望中央允許我們率先探索，甚至打開一個小口子。第二項就是進一步降低港資金融機構的門檻，因為我們和香港之間有天然的聯系，有地緣優勢，率先推進改革的措施，特別是金融方面能不能放在前海先行先試。這些方面香港業界也有很多的呼聲，所以我們下一步就要研究怎么進一步降低門檻和準入條件，吸引更多的港資金融機構在前海，在深圳得到良好的發展。第三項我們還要研究推動怎么樣利用前海的政策優勢，因為它有特殊的財稅政策優勢，還有特殊的人才安排優勢，研究深圳經濟發展創新性金融機構和要素平臺建設。因為現在從金融發展的趨勢來看，我們跟上海、北京差距比較大，其中要素平臺方面還有很大的差距。下面我們要進一步深化跟香港的合作，在要素平臺建設方面做進一步的推動。謝謝！ [10:23:35]

　　[楊燕青] 這里邊有一個非常核心的概念，國家在溫州這邊做一點試驗，溫州的經驗有可能推到全國，但是也沒有必要一定推到全國，我們對金融改革的容忍度到底在哪里，溫州也是一個邊界。時間剩下不多，再給其他三位提問題。 [10:29:30]

　　[楊燕青] 感謝肖主任的新聞發布。雖然他講的還是比較原則，但是里邊還透露了很多信息，一會兒有機會可以繼續追問。浙江金融改革有很多試點，比如麗水、溫州的試點，請丁主任簡單講講，溫州有很多改革，在你心中最有期許的是哪項或者哪幾點？[10:24:57]

　　[丁敏哲] 大家很關注溫州的金融改革，國務院常務會議3月28號我也參加了，當時對溫州金融改革這一塊寄予很大希望，會議認為溫州改革不成功就暫時不推開，這個話比較明確。試點在哪里？政策沒有成功，沒有取得成效之前，其他地方暫時不做，這是總的原則。我們聽了這個話以后，我們省長、溫州市長壓力很大，總的方案就圍繞建立五大體系、12項主要任務，核心問題就是民間金融。剛才方主任講的公募、私募的劃分，我也很贊同，按照我平常的說法是，正規金融和民間金融。我們所承擔的任務，先行先試的任務主要是解決民間金融問題，就是解決剛才講的“兩多、兩難、兩化”問題，在政策允許范圍內，在體制外盡可能創新更多的產品，創新更多的平臺，調整整個金融工具的結構，在這些方面率先先行先試。所以溫州改革的重點內容，我個人理解重點就是在民間金融方面有所突破。但是現在改革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金融改革是深層次的改革，是整個經濟體制改革當中的“深水區”，不是那么容易的。因為民間金融有傳統，甚至有幾百年，上千年的傳統，一下子扭轉過來甚至走得太快不行，走得太慢也不行。我覺得溫州的改革重點有所突破的就是民間金融。麗水農村金融改革，嚴格意義上說是要增強誠信，建立信用體系，核心問題就是解決農村、農業、農民發展的抵押物問題。現在農民沒有抵押物，通過征信的辦法，沒有資產銀行也可以給你貸款，用于你發展經濟。我們剛剛開始，還沒破題，非常感謝大家的關注。 [10:28:45]

　　[現場觀眾] 我來自上海小貸協會，有個問題問丁主任。現在銀行不差錢，小企業貸不了款，中間有一個平臺，但小貸公司普遍碰到的問題是稅收過高，因為定位是企業。另一方面小貸公司沒錢可放，小貸公司有100塊可以做150塊錢的生意，我想問問小貸公司融資比例浙江現在是怎么樣做的？ [10:31:18]

　　[丁敏哲] 人民銀行、銀監會聯合發了文件，放大倍數是0.5倍，這是全國一致的。前段時間我們也借鑒并學習江蘇的經驗，在文件上寫了可以放大一倍，銀行融資仍然是0.5倍，而且各地銀監局監管很嚴，一旦超過了0.5倍就去查銀行。我們另外的0.5倍是采取其他方式，包括發債、大股東借款等，當然大股東借款給他做借入的利息有限制，不能利息很高，大股東應該要有支持的態度。所以整個加起來控制在一倍，如果一倍能夠到位，小額貸款公司按照現有的政策可以生存，甚至可以發展的。我們都測算過。浙江的小貸公司相對規模比較大一些，現在8個億以上的已經超過10家。因為小額貸款公司人力不多，20來個人就夠了，盤子越大、規模越大，所獲得的收益就更高，所以一般分紅可以超過15%，這就能夠做到可持續發展。按照我的觀點，小額貸款公司有它的發展空間，不一定要讓銀行控股，讓你們失去控股權，我覺得有它的需求層面。 [10:33:36]

　　[現場觀眾] 我來自上海一家小額貸款公司，我們上海的小貸按照2008年銀監會“23號文件”發展是有目共睹的，小貸在國家危機的時候承擔了很多社會責任，用的是自己的錢。現在還有一個問題，在方主任的領導下，我們取得了很大的成績，但是現在小貸碰到三個問題，條件不是十分成熟，資金有了，但是還有人才方面的問題，還有信息不對稱，銀行的信息我們能否共享，再一個是政策不配套，小貸拿的是工商執照，因此繳的稅都是按照企業標準的，沒有享受銀行的標準。第三個，還有人不理解，認為小貸是不是在放高利貸，其實不是這樣的，本身自有資金現在銀行理財產品很多的，利潤是很低的，確實像“無名英雄”一樣的。 [10:35:08]

　　[方星海] 小貸公司現在發展還是不錯的，發展當中碰到幾個問題，你剛才提到三個問題，一個是人才比較短缺，第二個就是信息不對稱，小貸公司放貸的時候沒有能夠進到人民銀行主管的征信系統，獲得信息比較困難。第三，把小貸公司注冊成一般性的公司，稅收比較高。這三個問題我們正在解決，特別是第二、第三個問題，現在正在努力當中，也有所進展。我想把我前面說的想法再嚴格地說一下，我怕到時候媒體報道時說方星海說私募的金融活動都應該由地方來管，我的意思是，私募的金融活動以地方管理為主。因為我們國家很多事情都是中央和地方合作，小貸公司就是非常明顯的案例，人民銀行、銀監會發布一個統一的規定，但這個規定是一個大致的規定，各地在執行當中可以根據當地的情況有所伸縮。日常的監管，包括公司的設立、日常風險監管以地方為主來監管，是這個概念。   [10:36:22]

　　[現場觀眾] 我是第一財經日報的記者，我想請問肖主任，未來前海政策最早的突破口在哪里，未來政策的路徑可能是什么樣的？

　　[10:37:04]

　　[肖亞非] 實際上我剛才已經介紹了，最大的突破就是跨境雙向貸款。因為過去我們貸給他沒什么問題，他貸給我們是進不來的。下一步我們就想從這一塊率先起步，建立一個正常人民幣的回流、循環機制。一個方面方便境外人民幣有一個合理的投資及增資的渠道，另外一方面對深圳經濟發展也是有利的，我們可以利用一些低成本的建設資金。如果人民幣國際化起步階段，循環流通機制建立好了以后，下一步有利于再出去，甚至于更高層次的在體外正常循環。謝謝。 [10:37:34]

　　[楊燕青] 這就是人民幣整個回流機制被打通了，這具有重大的意義，整個人民幣改革沒有打通的關節已經被打通了，下一步人民幣國際化方面會有更加長足的規定。下面繼續提問。   [10:37:56]

　　[現場觀眾] 謝謝主持人，我是東方早報的記者，想問一下前海的人民幣國際化創新試驗區，跟現有上海、天津離岸業務不同突破在哪里，除了資本成本上低以外還有哪些不同？您前面說的中央允許我們率先探索開一個小口子，這個口子開多大，未來會不會再進一步放大？ [10:38:49]

　　[肖亞非] 從國家大的定位來說，不知道大家看過上海金融“十二五”規劃沒有？上海明確定位為人民幣的在岸中心，這是很明確的，也算是國家戰略。中央部委都明確表態，支持香港建設人民幣離岸中心。我們認為前海在岸和離岸之間可以搭一個橋梁，也是創新的試驗基地，這是最好的試驗場地。口子大到多少？我們跟一些機構會做一些磋商，下一步會做一些實施的方案，到時候會公布。方向會利用政策優勢，在資本市場上率先進行一些探索。   [10:40:05]

　　[方星海] 我補充一下，在岸中心不是說只是一個國內的中心，在岸中心也是一個國際的中心，離岸中心也不見得只是在境外，離岸中心也可以跟境內的金融市場發生連結。深圳前海改革公布的措施當中，剛才我聽肖主任說人民幣跨境貸款，境內金融機構可以向境外企業做人民幣貸款，境外的金融機構也可以向境內的企業做貸款，這是非常重要的創新，在前海先行先試，我們完全贊同。我希望上海也可以跟上，其他地方也可以跟上，這對推進人民幣國際化非常重要。凡是有利于人民幣國際化盡快推進的事，我們在上海都是非常支持的，我們也希望人民幣國際化中上海能夠扮演重要的角色。   [10:41:13]

　　[楊燕青] 后面想請五位嘉賓用兩句話概括今天的論壇，也可以講你心中的想法，第一句話要說在中央和地方金融監管體制框架下，包括地方金融改革先行先試大的框架下，您未來五年最大的愿景是什么，同時最大的困惑是什么？有請王主任。[10:41:50]

　　[王紅] 還是回歸我剛才開始的發言，相信在中央政府的正確領導下，在立法的相關支持下，地方政府能夠承擔起地方金融的監管責任，能夠促進地方經濟健康、快速發展。[10:42:10]

　　[丁敏哲] 對金融改革充滿信心，經濟發展中金融改革必須要跟上。 [10:42:31]

　　[方星海] 最大的愿景還是希望國家金融體系能夠演化成為一個更有利于創新型經濟發展的金融體系。整個金融體系要更市場化，價格更多由市場決定，參與的主體更多是市場化的主體，創新型的企業、能夠把資本用好的企業更容易得到資金，經濟才能發展的更好。困惑就是市場化發展過程中要克服既得利益，認識要進一步統一，堅定市場化改革的理念。[10:43:20]

　　[肖亞非] 最大的愿景就是建立一個先進的金融組織架構管理體系，在這個體系中深圳能夠扮演重要角色，不掉隊。最大的困惑就是上午很多嘉賓講的，如何構建分工合理的分級分層、責權利益相一致的金融監管體系。[10:43:59]

　　[費方域] 我們現在是經濟強國，自然也應該是一個金融強國，因為金融本質上是全球一體化的，所以我們要用世界的眼光發展中國的金融，發展我們的地方金融，把我們整個金融融到全球去。   [10:44:20]

　　[楊燕青] 非常感謝五位嘉賓，感謝朋友們的參與，希望明年還能繼續分享重大新聞，同時可以繼續分享中央和地方金融監管方面的重大突破。最好請大家以熱烈的掌聲感謝五位嘉賓，也感謝各位朋友的參與。   [10:45: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