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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戰鐵礦石

  這里要講述一個有關陰謀與背叛、沖突與整肅的故事:一群偏居日照的民營貿易商如何絕望抗爭,及其折射的中國鐵礦石談判的囚徒困境

  文 《環球企業家》記者 岳淼

  當位于山東省日照市的“國際鐵礦石交易中心”突然陷入哄抬鐵礦石價格的嚴厲指責中時,山東萬寶集團有限公司總裁辛為華正站在屋外,忍受著當地濕熱難耐的桑拿天。那是6月的一個清晨,他剛吃完早飯,這時候不斷有電話開始打進來,政府官員、公司下屬以及同行全都激動不安地告訴他,中國鋼鐵工業協會(簡稱“中鋼協”)發布了一份措辭嚴厲的聲明,認為萬寶和其它幾家民營鐵礦石貿易商投資組建的“國際鐵礦石交易中心”是在“炒賣”鐵礦石、“擾亂市場”和“投機”。

  辛為華本能的第一反應是置之不理。他很清楚這個“中心”還沒有做成一筆交易,甚至人員招募還未完成,所謂“投機”的指責更無從談起。但是,還是不斷有媒體打來電話,人們想知道該中心的現貨交易和指數定價模式對正在進行的年度鐵礦石長期合同談判可能造成什么影響,辛的擔憂隨即被放大了。“我開始意識到這被上升到了政治的高度,你無法保持沉默。”辛向《環球企業家》回憶說。他立刻聯系了當地政府部門,并飛赴北京向中鋼協試圖做出解釋。

  從某種程度上說,正處于火山口上的中鋼協的憤怒是可以理解的。在日本新日鐵已與三大鐵礦石生產商之一的力拓(Rio Tinto Ltd。)達成2009年度鐵礦石價格協議的情況下,今年首次代表中國鋼鐵企業談判的中鋼協拒絕接受這一32.95%(粉礦價格)的降幅,仍堅持40%的降幅底線。與此同時,市場上開始出現多種聲音,一些中小鋼鐵企業聲稱已不愿在中鋼協的陣營內等待結果,并私下與三大鐵礦石生產商(巴西淡水河谷、必和必拓、力拓)達成協議。這樣的一盤散沙的局面使得中鋼協陷入一種相當尷尬和孤立的境地,其主導談判和代表中國鋼鐵企業的能力也似乎受到質疑。

  辛為華無論如何不會想到,像他這樣的小人物就此被卷入這段紛亂的歷史之中。他和幾家同行在遠離北京的日照港籌劃成立的“國際鐵礦石交易中心”看起來就像是在向松散的中國鐵礦石談判的統一陣線發起直接挑戰,其一度曾聲稱要把該中心“建設成為世界級大宗鐵礦石電子交易市場,打造鐵礦石交易的日照指數,成為世界鐵礦石交易價格的風向標”。

  “如果放任不管,這些企業不受控制地供貨給中小鋼廠,很可能沖擊現有的鋼鐵行業秩序。”中鋼協副秘書長戚向東向《環球企業家》解釋叫停該中心的原因,“三大鐵礦石生產商和國內貿易商如果哄抬物價,將是非常可怕的事情。”6月底,中鋼協向該中心下達整改通知,要求其“堅決不從事進口鐵礦石任何貿易、交易活動,不從事進口鐵礦石價格發布及價格指數的發布”,并更改名稱。

  不過,很難說這些長期活躍在鐵礦石現貨交易市場上的民營玩家能夠在多大程度上影響每年的談判角力。“我們沒有那么大的野心和實力去與中鋼協對抗。”該中心股東方之一山東華信工貿有限公司總經理拜文匯對《環球企業家》說。

  建立類似交易中心的設想最初來源于當地政府和日照港高層去巴西考察后的心得,希望依此把日照的“鐵礦石大物流”概念變為現實。位于山東半島南部的日照港是中國重要的鐵礦石進口基地,每年交易量占全國的1/5,山東華信工貿有限公司、日照中瑞物產有限公司和山東萬寶集團每年鐵礦石進口量占中國現貨交易總量的12%,在政府的支持下,這三家民營貿易商亦希望就此達成某種聯盟,以應對波動頻繁的鐵礦石市場。在其最初的美好想象中,“日照指數”將成為繼環球鋼訊(Steel Business Briefing)、金屬通報(metal bulletin)和普氏能源資訊(Platts Global Energy)推出的鐵礦石價格指數之外的另一個重要的“中國指數”。

  拜文匯把這場沖突的根源歸咎于“國際鐵礦石交易中心”這個過于宏大的名字——它很容易令人產生最壞、足以令人恐懼的聯想:三家民營鐵礦石貿易商可能左右中國鐵礦石價格,這讓神經緊張的官員們寢食難安。

  日照故事只不過反映了中國在和國際鐵礦石生產商談判時所面臨的另一重更加嚴峻的考驗:如何首先解決內部嚴重利益分化的問題。山西省鋼鐵行業協會秘書長祝鋒亮說,很難形成統一戰線,中小型鋼鐵公司不可能停產等待談判的最后結果。那些沒有鐵礦石進出口資質的小型鋼鐵企業更是需要依賴萬寶集團這樣的貿易商來獲得鐵礦石現貨,這些利益訴求在代表大型鋼鐵企業進行談判的中鋼協框架內很難得到滿足。而像寶鋼這樣的大型鋼鐵企業更被指責稱,其長期依靠倒賣長協礦已經獲利不菲。

  在全球經濟衰退和大宗商品價格暴跌的去年下半年和今年年初,中國鋼鐵企業曾一度躍躍欲試,希望在2009年的鐵礦石談判中一改既往的弱勢定價權地位(詳情請于Gemag.com.cn查閱2月號《“潛”規則》一文),同時,中國鋁業增持力拓的交易也給了其更多的想象空間。但在最近幾個月里,中鋼協的立場未變,市場情況卻變了,國內鋼鐵企業仍在大肆增產,鐵礦石進口量不降反升,讓中鋼協所謂的市場低迷以求更大削價幅度的說辭失去了現實支持。

  這無疑讓三大鐵礦石生產商繼續保持有利的談判位勢,并樂于和陣營分化的一些中國鋼鐵企業達成私下交易。這使得從去年11月開始的這輪鐵礦石價格談判,直到原定的結束日6月30日仍未達成協議。看起來,中鋼協已經很難再捍衛其要求降價40%的底線,剩下的,只是如何挽回面子和何時妥協的問題了。

  黑鐵時代

  聽聽拜文匯的財富故事,或許有助于理解在過去的5年間,鐵礦石貿易如何成為中國最炙手可熱的生意之一。在澳大利亞西部一個名叫皮爾巴拉的蠻荒之地,終年氣候惡劣,巖石焦燙,一年中有超過40%的日子,氣溫高達38攝氏度以上;在余熱退去之后,暴虐無常的龍卷風每年平均要襲擊西海岸兩到三次。“如果不是這里出產全世界1/3的鐵礦石,我一輩子也不會和這里產生任何聯系。”拜文匯說。之前,他曾經在日照一家進出口公司就職,從事糧油等貿易,直到這家公司陷于破產。在2008年之前,這種黑色的粉末一本萬利,拜所需要做的就是盡可能多地進口,然后迅速出手。關于這家只有不到80名員工的私人公司的財務盈利情況,你或許可從這家公司的納稅單中窺見一斑—它是當地的明星企業,從成立之初至今已納稅超過十億元。

  自從2003年嗅覺靈敏的拜進入鐵礦石貿易以來,人們對鐵礦石的狂熱并沒有發生太大的改變,一些客戶從他這里買到鐵礦石然后就地加價,迅速轉手,即使如此,不斷加價達十余次的礦石也從來不缺少買家。“只要你有貨,就不愁賣不出去。人們不停地找你喝酒,為的就是盡可能多地從你手里買礦石。”拜說,那個時候,他是那些中小型鋼鐵廠長心目中高高在上的無冕之王。

  推動這一切的是中國強健的胃所引發的扶搖直上的金屬價格。在過去的五年,銅價上漲了200%,鋅漲幅為250%,鎳價上漲了近三倍,鐵礦石漲價更是駭人聽聞,以500%漲幅名列前茅。之前,拜文匯一直覺得這場盛宴不會曲終人散。“你會感覺到市場如此不正常,但貪念很難讓你及時收手,直到巨大的災難發生。”拜說。

  或許,你可以把拜文匯這樣的金屬客看做中國民營鋼鐵經濟的潤滑劑,如果沒有他們,中國的中小型鋼鐵公司將因缺乏“糧食”而奄奄一息;沒有他們,來自巴西、澳大利亞、印度這些鐵礦石主產區的鐵礦石生產商們將無一例外損失慘重。

  中間商、投機客和礦商們都希望分享到百年不遇的鋼鐵利市的繁榮——遠在澳大利亞的鐵礦石豐產區西澳洲首府珀斯是一夜繁榮的典型,這個面積相當于德克薩斯州四倍、擁有200萬人的地區是嚴重依賴采礦業的澳大利亞的經濟引擎,其出口額占據了全國約60%。得益于中國買家,法拉利和勞斯萊斯的銷量節節上升,房價在五年內每年上漲33%,大量投機客的涌入使得珀斯成為全世界寫字樓供應最為短缺的地方,根據房地產行家科利爾國際公司(Collier International)的統計數據,其空房率只有不到0.7%。

  如果這些數字還不夠直觀,到必和必拓公司在惠爾巴克山的隨便一處礦區龐大的作業場景看看,你會對這一切嘆為觀止—露天爆破工作全年不休,滿身塵土的礦工們夜以繼日的工作,巨大的機械手將多達240噸的礦石裝載到全世界最大的卡車上,總數超過56輛的龐大車隊由中央計算機系統統一調配行車路線,這些礦石運到粗碎機里被粉碎成足球大小,然后二次粉碎成柚子大小,再以每小時1.4萬噸的速度通過傳送帶裝到火車上。

  吉尼斯紀錄里記載的世界上最長和載重最重的火車在此誕生。這些鋼鐵巨獸共有682節車廂,長7.353公里,一次可以運輸十萬噸鐵礦石,由于能耗巨大,整列火車需要五個部分同時給電。8個小時后,這些鐵礦石將抵達黑德蘭港口,然后運往日本、韓國或中國—去年,中國進口鐵礦石總量為4.44億噸,占全球海運鐵礦石總量的52%。盡管中國全國鐵礦資源待開發儲量尚有超過327億噸,但有近80%屬于伴生礦較多的貧礦,平均品位在35%以下。“中國鐵礦山開采選礦成本很高,缺乏競爭力,改變局面的可能性已經很小了。”中國礦業聯合會副秘書長劉益康對《環球企業家》說,“國際上比較好的大礦基本上已經被大公司占據了。”

  由西澳大利亞延伸而來的傳送帶亦造就了日照這樣的中國港口城市的繁榮。整個碼頭的道路被鐵礦石掉落的粉末染成紅色,沿途隨處可見記錄貨主堆場的招牌,裝滿鐵礦石的貨車一輛接一輛向港外駛去,平均每天有近45萬噸貨物被發往全國各地。今年一季度,日照港完成鐵礦石吞吐量2826萬噸,同比增長16.2%。“業務好得驚人。”日照港業務生產部副部長劉漢傳對《環球企業家》說。在鐵礦石談判尚不明朗的六月份,最高峰時,這里曾經堆積了超過1800萬噸鐵礦石。壯觀的場景通常在一場暴雨之后會達到了頂點,紅色的礦石粉末被沖刷進海里,染紅了港口外的海面。

  好日子在去年下半年時結束了。在日照市海濱二路的航運大廈里,聚集了數十家大大小小的鐵礦石貿易商。在剛剛過去的12個月里,多數商家已經在鐵礦石價格的震蕩中凋零—去年初,鐵礦石現貨市場一度達到每噸200美元的歷史高位,但到去年年底,最低回落到每噸60美元左右。

  “很多炒家都賠得傾家蕩產,我們也狂虧了幾千萬,一直勉強維持。”日照利昌國際貿易有限公司總經理孫亮對《環球企業家》說。拜文匯同樣如此,早在兩年前,他的山東華信工貿有限公司累計鐵礦砂進口量就超過320萬噸,在全國擁有鐵礦石進口資質的118家企業中名列第7位,山東省第1位。但在2008年,他亦損失慘重。“還算好,中字頭的國企比我們虧得還慘。我敢說它囤鐵礦石賠的錢可能三年都賺不回來。”拜揶揄地說。

  數年未見的劇烈的鐵礦石價格下跌蕩滌著拜文匯這類民營貿易商的財富,這促使他們試圖達成某種聯盟,以從市場波動中發現更多機會,或者及早脫身。在此之前,他們還對網上交易的模式心存疑慮,山東龍鼎電子商務股份有限公司總經理蘇騫用自己公司的業績打消了他們的顧慮—龍鼎是中國最早專門從事大宗花生電子交易的公司,在開盤交易不到一年內,就獲得兩千多萬元的凈利潤,交易量近3500萬噸,日交易額最高達到了14億元,其提供的花生價格行情正逐步成為國際花生交易客戶的參照標尺。

  華信、中瑞、萬寶和龍鼎于是決心聯合起來成立一家鐵礦石交易中心,打造一家類似的電子交易平臺。“起初,我們希望第一年的交易量能夠突破1000億元,第二年再突破2000億元。”蘇騫告訴《環球企業家》。其鐵礦石電子盤交易初定為:一手10噸,手續費0.2至0.3元/手,最小交易量為一手,交易商在某一時刻的最大買單量和賣單量皆不能超過20萬噸,交易采取T+0的方式,初始保證金比例為20%,至交收五個交易日時,提高至80%,至三個交易日時,提高至100%。但現在,這一美好設想未及實現即被擊碎。“交易中心一直局限于進口礦石和國產礦石交易信息的發布功能,沒有—也不可能進行任何一筆鐵礦石交易。”在中鋼協叫停之后,日照國際鐵礦石交易中心總經理王磊急于向《環球企業家》澄清。

  鏈條之上

  對于鐵礦石中間商來說,其客戶都是民營中小型鋼廠,遍布山東、河南、河北、山西等地。這些鋼廠的存活很大程度上在于其靈活的市場反應能力,只要某一類產品好賣,老板可以命令手下一夜之間完成對高爐的改建和擴建。秦皇島太行貿易有限公司山東辦事處業務經理盧連君每月都有例行的出差,目的地通常都是這些地域偏遠的鋼廠,他需要了解客戶的礦石品種、消耗情況以及存貨等,令其倍感驚奇的是,他常在奔向另一地點的路上接到剛剛會面的廠家的變更產品種類的訂貨電話。“幾小時內,他們就能夠根據市場變化及時決策,這些精明的商人通常與宏觀調控的基調背道而馳,政府不讓干什么,他們偏偏干什么,并獲益豐厚。”盧對此倍感神奇。

  由于既有的歷史業績體制原因,中國鐵礦石市場一直存在兩個相互分割的市場,即以國有大型鋼鐵公司所力主的長協礦以及現貨礦。現貨價會隨著市場的波動隨時發生變化,而長協價則是基于全球三大鐵礦石生產商淡水河谷、必和必拓、力拓與鋼鐵廠之間商定的長期協議價格,一般是一年一議價,長協礦的價格遠遠低于現貨價格,倒掛的情況極少出現。于是,擁有長協礦的鋼鐵公司以及貿易商自然有了合理的價格倒賣空間,就好像進了只賺不賠的賭場。“我們是壓在最下面的石頭,現有的鐵礦石利益分配機制與我們絕緣。”唐山建龍實業有限公司副總經理徐濤對《環球企業家》說,建龍每年的鋼材產能為200萬噸,屬于中小型的鋼鐵企業。

  根據現有的交易體制,鐵礦石是一個特殊的商品,只有具備鐵礦石進口資質的企業,才有可能享受到進口鐵礦石的長期協議價格。根據我國鐵礦石進口代理制實施方案的規定,為沒有鐵礦石進口資質的企業代理進口的,轉賣企業只能收取3%至5%的代理費,不允許隨意賺取差價。但在實際操作過程中,由于缺乏足夠的監管,關于代理費的規定卻成了一紙空文。

  “如果加價3%的代理費我們還可以心平氣和,但實際上加價高得離譜。”徐濤說。目前我國具備鐵礦石進口資質的企業共有112家,其中鋼鐵生產企業70家,鐵礦石貿易商42家,多數為國有大型鋼鐵企業。“2003年之前,國家對鐵礦石的進口權是放開的,2005年,擁有資質的生產企業和貿易商超過五百家,現在又轉向收緊。”辛為華說。

  辛坦承,在現有交易體制下,民營中小型鋼鐵廠是最后的埋單者,它們沒有資格參與長協礦的談判,也沒有進出口的權利,只能轉向有資質的鋼鐵生產商和貿易商加價購買高價礦來實現原料供給。以建龍為例,去年7月的進口長協礦價格為每噸700至800元,但沒有鐵礦石進口資質的這家公司卻享受不到這個價格,最終從鐵礦石貿易商手中買進的價格竟然高達每噸1400元,加價幅度接近100%。

  即使是擁有資質的民營鋼鐵公司也會受困于長協礦的“交易配額”。寶業集團旗下的唐山祥和盛商貿有限公司每年需要1500萬噸鐵礦石,但只有1/5的長協礦指標,巨大的供給缺口導致其只能轉向現貨市場。“貿易商不會考慮成本接受度的問題,價格差越大越好,它越有實力就越大膽去哄抬價格,這就是惡性循環。”祥和盛總經理劉增林說。

  在劉看來,鋼鐵行業集中度不高并非一朝一夕能夠解決,鐵礦石根本問題在于民營中小型鋼鐵公司并沒有納入鐵礦石既有的長協礦采購體系,每年的鐵礦石長期協議價談判的成果只是被寡頭鋼鐵公司和有背景的貿易商享用,中小鋼鐵企業絲毫沒有參與權,更別提話語權了。“現在亂就亂在,一些民營鋼鐵企業沒有鐵礦石進口資質,但一旦談判不利,就先來問民營企業的罪。”劉說。

  在某種程度上說,鐵礦石談判,其實是中國大鋼廠與小鋼廠之間的博弈。談判的主戰場不在澳大利亞,不在巴西,不在印度,而在中國大陸。在既往的利益格局中,一個習以為常的價格慣例則是:現貨市場的礦石價格幾乎是長期協議礦價格的兩倍,而且,擁有資質的鐵礦石賣家根本不愁沒有市場,因而有了足夠的套利空間。按照中鋼協的統計,中國目前有大小鋼廠6799家,貿易商有15萬家,除了十多家大鋼廠外,這些企業都是鐵礦石現貨市場的主要買方,國內不斷擴充的產能、有限的購買渠道與貿易投機的沖動讓他們極容易接受現貨市場上的價格。

  “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在礦石投機客中,最具分量的還是中字頭的大國企—現有的相對封閉的價格體系能讓其旱澇保收。”中鋼協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專家向記者表示,“國有鋼鐵公司沒有打破價格體系的動力,其每年進口超過自己用量的鐵礦石,轉賣給其他的經銷商,由此賺到的錢比主業還多。”

  “進口代理本是為沒有進口資質的中小鋼企服務的,但實際上卻成為少數大企業或貿易商牟利的特權。”武安市鑫山鋼鐵有限公司副總經理鞏海亮對《環球企業家》說,在他看來,中國鋼鐵行業的主要談判代表寶鋼正是去年漲價的主導之一。一位業內人士告訴記者,有實力的大型鋼鐵公司之前預測鐵礦石要漲價,從去年年初開始就大量囤積鐵礦石,故意制造鐵礦石緊張的氛圍。2008年以來,中國各大港口的庫存鐵礦石數量急劇增加至超出常量的一億噸。但始料未及的是,全球性經濟危機愈演愈烈,1600元/噸進口的鐵礦石堆積如山,500元/噸也無人敢隨意探底,拋貨令寶鋼等損失慘重。“如此天量的鐵礦石以每噸1200元的平均價格計算,一億噸鐵礦石價格超過1200億人民幣,豈是區區幾個貿易商的能量可以囤得起?”日照國際鐵礦石交易中心總經理王磊說,以此反駁對該中心炒賣鐵礦石的指責。

  “我們是在刀口上舔血。自從去年鐵礦石價格雪崩之后,現在基本沒有人有能力炒貨了。”日照利昌國際貿易有限公司總經理孫亮說。鐵礦石現貨貿易不僅資金占用量大,而且存在巨大的價格波動風險,出于謹慎,即使是萬寶、華信這樣有實力的進口商,其全部存貨也不過20萬噸左右,而中鋼這樣的貿易商僅在日照港一地就有超過140萬噸存貨,占目前日照港鐵礦石存貨的1/10。“所有人都把我們當做眾矢之的,你可以到港口的堆頭上面看看誰是真正的炒家。”萬寶集團總裁辛為華說。

  “像我們這樣的民營鋼鐵企業,基本上就是在盈虧平衡點上掙扎。”山西中陽鋼鐵有限公司上海辦事處主任游錦洲解釋說,“日用消費品5%的漲價,人們都能夠感覺巨大的波動,鐵礦石按50%、70%、90%的幅度翻倍地漲,難免讓企業消化不良。”在游看來,中國投資拉動型的經濟增長模式使得中小型鋼廠所擅長的粗鋼和建筑型鋼材價格一直水漲船高,鐵礦石連續五年的提價尚能消化,但戲劇性的轉折很快出現,金融危機使得經濟形勢斗轉直下,自從2008年三季度開始,鋼鐵行業陷入全行業低迷狀態,一蹶不振。中鋼協統計數據顯示,2009年1月至4月,國內72家大中型鋼鐵生產企業凈利潤整體虧損51.79億元,與去年同期實現利潤634.01億元形成強烈反差。其利潤率由去年一季度的7.76%降為今年一季度的-0.7%。

  “如果不是近期鋼材價格上漲的話,很多企業估計會停工。中小鋼廠盈利能力太脆弱了。”一家民營鋼鐵公司經理告訴本刊。對于鐵礦石貿易商來說,這同樣是一場滅頂之災,壓港的鐵礦石沒有下游廠商接盤,將繼續壓港,一旦漲價預期落空或幅度偏小,加上堆港費翻倍上調,貿易商在承擔高昂的資金成本時面臨的結構風險將會成為一個“定時炸彈”。“大家可能會同歸于盡,畢竟唇亡齒寒。”辛為華有些絕望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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