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豐酒業破產拍賣重啟 清算組長回應賤賣質疑
寶豐酒業集團破產拍賣重啟 清算組長回應賤賣質疑
□首席記者孫斌文
核心提示|5月3日，寶豐酒業集團有限公司(下稱“寶酒集團”)破產拍賣重新啟動。
這是一場由競拍人、債權人、政府、職工四方對弈、社會各界廣泛關注的棋局。曾為中國十七大名酒之一的寶豐酒，這些年因為健力寶集團接盤卻敗走麥城、整體拍賣遭質疑后取消等屢生變局，此次拍賣能否一錘定音？記者在第一時間前往寶豐縣采訪，試圖揭開背后的重重謎團，寶酒集團破產還債清算組組長劉中原接受了大河報獨家采訪。
清算負責人首度回應三質疑
5月3日，一則新的拍賣公告出現在省會鄭州和平頂山媒體上。公告稱，河南省拍賣行將于5月23日上午對寶酒集團、寶豐酒業銷售有限公司、寶豐酒業包裝印刷公司的破產資產、國有劃撥工業用土地資產及承租人——寶豐酒業有限公司的不可分割資產進行整體拍賣。
寶豐酒，曾是河南乃至國人的驕傲，我國有記載的釀酒起源地和釀酒鼻祖就在寶豐。《呂氏春秋》載，造酒鼻祖“儀狄始作酒醪……于應邑之野(現寶豐)”。解放后，寶豐酒先后榮獲國家金獎、中國名酒等一系列稱號。但由于種種原因，寶酒集團走向衰敗。
2002年10月，健力寶集團和其相關香港公司等對寶豐酒進行豪門“救贖”。然而，“救贖”并未使寶豐酒走向新生。2003年，寶酒集團等3家企業宣告破產。2006年4月，寶豐縣潔石建材有限公司(下稱“潔石公司”)買斷健力寶集團持有的85%股份，入主寶豐酒業有限公司(下稱“寶豐酒業”)，與寶酒集團為租賃經營關系。
顯然，這種產權與經營權的分離，是企業發展壯大的最大瓶頸。寶豐酒盡管七年來在潔石公司經營管理下走上了良性發展軌道，發展卻仍受產權制約。
今年2月7日，寶酒集團3家企業破產拍賣在鄭州舉行。然而，此次“插草賣身”，各界關于暗箱操作、賤賣國有資產、定向拍賣的質疑此起彼伏，有關方面不得不取消當天的拍賣。此次再次拍賣，質疑同樣存在。面對質疑，寶酒集團破產還債清算組組長劉中原一直保持緘默。在多方溝通下，他終于接受了大河報獨家采訪，回應質疑。
【質疑】暗箱操作？
2月7日的那次拍賣，競拍企業除寶豐酒業外，寶豐的蓮花酒業以及貴州珍酒釀酒有限公司等知名企業，也志在必得。一些競拍人和債權人提出，本次拍賣程序不合法，破產變價方案未經債權人同意，涉嫌暗箱操作。最終，此次拍賣取消。
【回應】破產變現方案合法
“撤拍是因為我們經驗不足�！眲⒅性f，當時設定的是公告期滿15天拍賣，沒想到競拍企業都集中在公告截止日期前三天內報名，留給資料審查核對的時間不足48小時，那些路途遙遠的競拍企業我們根本沒有時間上門審查核對，無法在規定時間內確定其是否符合條件。再者，站在債權人方面考慮，硬拍賣對其也是不公平的。這次拍賣雖然符合法律“復議期間不停止裁定的執行”的規定，但為平等保護競買人和債權人的合法權利，所以暫緩拍賣。
劉中原還說，1月5日破產財產變價方案會議上，寶酒集團的16位債權人到場，清算組提交破產財產變價方案供其討論。按《破產法》規定，贊同方案的債權人數及其代表的債權額“雙過半”才為通過。經表決，同意該方案的9家，超過到會債權人的半數以上，但代表的債權額沒有過半，所以沒有通過。按規定，沒有通過的法院可以裁定。法院裁定：此次破產財產變價方案表決符合法律規定。所以，不存在暗箱操作一說。
【質疑】國有資產賤賣？
債權人質疑最大的是，寶酒集團賬面資產顯示1.97億元，資產評估卻為3900余萬元，而郟縣龍祥公司一家擁有的賬面債權就超過億元。國有資產被“低估賤賣”，進而引發公眾持續質疑。
【回應】1.4億元為十年以上死賬
劉中原道出其中緣由：三家破產企業應收賬款等債權類資產達1.4億多元，基本上都是死賬、呆賬，賬齡長達10年至15年，債務人信息缺乏，無法進行確權認定，可收回金額很小。企業破產前由公、檢、法部門參與的討債小組討債，但收效甚微。破產宣告后，僅收回幾萬元。這些賬中還有幾千萬元是三家破產企業之間的往來賬，按規定，同為破產企業互不申報債權、不清償債務，所以評估值為零。
“還有，三家企業的實物類資產，均為被棄用十年沒有生產能力的舊廠房、舊設備，2003年的賬面值在近十年時間里沒有計提折舊。負責此次資產評估的公司，是法院系統司法鑒定名錄中的評估公司�！眲⒅性f，整個評估過程由評估公司獨立評估，破產清算組沒有任何干預。
【質疑】定向拍賣？
記者發現，上輪和本輪拍賣，對競拍者的資質都做了限定。其中，大家對“具有白酒生產經營資格的國內企業法人”這個條件，質疑聲音最大——這是為寶豐酒業量身定做的“定向拍賣”，在寶豐只有它符合條件。
【回應】面向全國2萬多家酒企
“我們是面向全國拍賣。在全國，具有白酒生產經營資格的企業多達2萬多家，說‘定向拍賣’是不成立的�！眲⒅性f，從保護品牌角度出發，政府希望競拍者是有管理經驗的大中型白酒企業，這對寶豐經濟發展、解決職工安置與就業問題無疑是重要的。
【職工】
但愿不走回頭路
《寶酒集團破產職工安置方案》顯示，原企業有職工2375名，職工各項安置費用共計1.39億元。根據規定，企業拍賣后，破產之前的職工安置費由破產資產拍賣所得清償；破產后至拍賣止產生的安置費，由土地轉讓費支付；不足部分由買受方補足。
盼了十年，職工們終于盼來了安置。按說他們應該高興才對，但職工們對于寶酒集團破產改制的結局，依舊擔憂。
陳先生是寶酒集團一名老員工，他經歷了企業由輝煌到破產的全過程。在他的記憶里，健力寶集團“救贖”寶豐酒不久，寶豐酒就落了難，“坍塌的生產車間都長了很多草，設備也都荒廢了，發酵缸內都長出了碗口粗的大樹”。
被采訪的一些職工表示，不管拍賣結果如何，把寶豐酒做得越來越好才是正道，千萬別再像當年那樣。
【調查】
拍賣依舊存變數
此前，參與寶酒集團拍賣的有業內外巨頭。再次競拍，還會有哪些資本巨鱷現身？對此，劉中原說還不得而知。
現在寶豐酒的經營者、寶豐酒業相關負責人表示，公司決定參與競拍。記者詢問省內外一些酒企是否參與競拍，這些企業表示事涉商業機密，不便奉告。
行業協會對這場拍賣有什么看法和期待呢？省酒業協會副秘書長趙書民表示，寶豐酒作為國家名酒，在改制上實在拖不起了。酒企靠租賃經營之路很難，只有徹底解決產權問題，競買者才敢大膽投入。潔石公司先后投入十億元以上，終將寶豐酒引入上升通道。寶豐酒正處于品牌突破的關鍵時刻，不能落入不懂酒的資本運作者手中，以免重蹈覆轍。
調查發現，潔石公司的持續投入，也造成了寶豐酒業與寶酒集團之間的關系越來越復雜，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此次拍賣，寶豐酒業新增的廠房、設備等不可分割資產也在整體拍賣之列。記者還了解到，寶豐牌酒的商標早在寶豐酒業承租時就將其收入囊中。
這樣，若寶豐酒業失去買授權，新東家必須與其協商新增的3萬噸原酒和商標的處置辦法，可這“打斷骨頭連著筋”的東西如何分離處置？拍賣依舊充滿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