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通用名稱還是馳名商標“酸酸乳”司法認定馳名商標牽動整個乳業

　　本報記者 史萬森

　　8月11日，在內蒙古高級人民法院一間不大的法庭里，蒙牛乳業公司與河南安陽白雪公主乳業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白雪乳業)的訴訟二審在這里開庭，上訴人、被上訴人、原審被告總共5人，旁聽席也僅僅是靠墻的十來把椅子，十來人旁聽，然而，此案的被關注程度早已擴展到整個中國乳業。

　　2005年12月12日，有人向蒙牛集團公司舉報，市場上有與該公司生產的瓶裝“酸酸乳”相似的乳飲料在銷售。次日，蒙牛集團公司通過呼市新城區公證處對董建軍經營銷售、白雪乳業生產的“酸酸乳”乳酸菌飲料進行了證據固定，并向呼市中院提起了訴訟。

　　2006年2月16日，呼市中院對此案進行公開審理。法院認為，原告蒙牛乳業公司從2000年起在其生產的乳飲料上突出、廣泛地使用了“酸酸乳”商標，且已持續使用近六年時間。雖然該商標中帶有“酸”和“乳”等表明產品特征和主要原料的詞，但經原告對該商標的持續使用和對其宣傳、推廣費用投入的逐年增加，該商標已在實際使用中獲得了較強的顯著性。

　　法院還查明，從2003至2005年間，原告對該商標的宣傳、推廣費用的投入明顯增多，一句“

　　據此，法院認為原告的“酸酸乳”商標，事實上已經達到了為相關公眾廣為知曉的程度，并享有了較高的聲譽，雖然其商標注冊申請尚未被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商標局核準，但已符合《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第十四條規定的馳名商標的認定條件，應當被認定為馳名商標。

　　同時，呼市中院對二被告在相同的乳飲料商品上使用原告未注冊但已“馳名”的“酸酸乳”商標及特有的包裝裝潢足以誤導消費者，使普通消費者或相關公眾對其商品的來源產生混淆，損害消費者利益，擾亂正常市場經濟秩序的侵權和不正當競爭行為予以禁止。白雪乳業不服，向內蒙古高級人民法院提起上訴。

　　4月13日呼市中級人民法院的這一認定，立即引起了整個乳業的關注。7月的《第一財經日報》報道，“如果這成為現實，伊利、光明、三鹿等乳業巨頭的‘酸酸乳’產品將面臨法律挑戰”，因此，該報“先后兩次得到乳業權威人士透露的消息：部分乳業巨頭正在商議共同應對蒙牛的商標之爭”。

　　而二審開庭的情形也正好印證了《第一財經日報》的這種說法。在開庭當天上訴人白雪乳業的委托代理人向法庭出示的5組證據中，其中3組是來自國內知名的乳業企業，分別是河北的三鹿、上海的光明和蒙牛公司同城的伊利公司。

　　而這3組被上訴人蒙牛公司代理人質疑的與本案無關的案外人的證據，表達的正是一種共同的認識，即“酸酸乳”是一個乳業的通用名稱，不具有顯著性和專屬性，不能成為商標。其目的正如《第一財經日報》的副標題———“對抗蒙牛將通用商品名據為己有”。河北三鹿的證據是上訴人提請法院調取的，在整個舉證過程中它占的分量也最重。三鹿公司的證據表明，該公司是酸酸乳最早的創意者、生產者和銷售者，而且該公司也為酸酸乳制定了產品標準，為其進行了廣告宣傳，并在全國一些城市銷售。

　　上訴人在法庭上還介紹了“酸酸乳”的由來。他說，酸酸乳最早叫酸牛奶，而酸酸乳實際是由70%的水和部分奶、酸甜劑等制成，叫酸牛奶很容易誤導消費者，且已引起有關部門的質疑，所以在2000年，三鹿集團高層經過商量，最后確定了酸酸乳這個名稱，并開始了它的創意、生產、宣傳和銷售。

　　上訴人另外還提請法院調取了北京中瑞誠聯合會計事務所所做的《蒙牛酸酸乳品牌推廣費用審計報告》和利樂(北京)有限公司的有關證據，上訴人認為，這些證據均表明蒙牛酸酸乳是在2002年以后才開始生產和銷售的，因此，一審法院認定蒙牛酸酸乳是從2000年起生產是錯誤的，蒙牛公司對酸酸乳不具有首創性。

　　上訴人還援引光明乳業關于酸酸乳的廣告宣傳合同、Twins作為該公司“心爽”酸酸乳形象代言人的證據，以及伊利公司申請酸酸乳生產標簽的證據等說明，酸酸乳的形象是全國許多乳業公司宣傳打造出來的，而非蒙牛公司一家，現在生產酸酸乳的企業不下幾十家，大家都在使用的名稱，正說明其不具備顯著性和專屬性。

　　所以，上訴人認為，本案至多是白雪乳業侵犯了蒙牛公司產品的外包裝權或版權，一審法院判決白雪乳業侵犯了蒙牛公司的商標權是錯誤的，用司法認定酸酸乳為蒙牛公司未注冊馳名商標也是多余的，和事實也是相悖的。

　　酸酸乳是通用商品名稱還是具有顯著性和專屬性的馳名商標，法院經過一天的開庭審理后沒有當庭判決。但其背后無疑是產品的市場之爭利益之爭。這其中除了產品同質化導致純牛奶的利潤下降到只有2%至3%、且市場增長緩慢的原因之外，高達20%至30%利潤的酸酸乳無疑是引起各商家如此關注的最重要原因。而這高利潤的背后又是什么似乎也是個該關注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