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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2月27日、28日，中國海洋石油有限公司終于在美國紐約和中國香港兩地掛牌上市了，一共籌集資金27.1億美元。至此，中石油，中石化和中海油這3家中國最主要的石油和天然氣公司都已實現海外上市。作為海外資本市場的遲到者，中海油的上市之路充滿了坎坷。
3月20日，北京昌平的夜空騰起了朵朵焰火，中國海洋石油有限公司1000多名員工祝賀
公司上市成功。但對衛(wèi)留成來說這是一個遲到的慶祝。
衛(wèi)留成，55歲，1998年11月出任中海油老總。經過2年多的努力，目前公司已發(fā)展成為一家擁有160多億元凈資產的我國第三大石化企業(yè)，名次僅列中石油、中石化之后，獨家擁有中國海洋石油與天然氣的勘探和開發(fā)權。為募集國際資本，1999年10月，衛(wèi)留成帶領他的中海油在全國率先向海外資本市場發(fā)起沖擊，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就是這家最沒有理由失敗的企業(yè)卻在紐約和香港兩地大敗而歸。當時衛(wèi)留成就象給一棍子打懵了，在世紀飯店失聲痛哭起來，因為包括他、包括所有路演團的人員根本沒有想過沒能上市成功這件事情。
首次上市失利的陰影一直籠罩了衛(wèi)留成一年多，因為他知道，作為中國在亞洲金融風暴之后首家整體推入海外資本市場的大型國企，中海油肩負的責任太大。而就在此后不久，后來居上的中石油、中石化又先后在海外資本市場成功登陸，衛(wèi)留成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在三家石化企業(yè)中，論資產，中海油質量最好；論管理，它的國際化程度最高；論創(chuàng)收，它的盈利能力最強。可中海油這次為什么卻翻了船呢？在中海油那次的路演資料中記者發(fā)現，海上石油專營權是他們推出的最大賣點。皇帝的女兒不愁嫁，對此衛(wèi)留成到處宣講。然而讓衛(wèi)留成沒有想到的是：他引以為榮的這一最大賣點卻在海外投資者眼里變成了最大的風險。
有一個問題投資者們幾乎問了他們整整一路：中海油的海上石油專營權是否最終會被取消？
衛(wèi)留成在大會、小會上頻頻解釋，然而無論怎樣解釋，投資者都難以打消心中的疑慮。對此中海油二次上市的主承銷商，美林集團中國區(qū)總裁李曉嘉認為是物極必反的緣故。他說：如果一個東西太好了或不可能再好了，一旦發(fā)生變化就可能向壞的方面轉化。今天你是專營者、壟斷者，但目前市場都在破除壟斷，說不定哪天你就會丟掉專營權，到那時怎么辦？
面對海外投資者們的頻頻追問，衛(wèi)留成感受到了東、西方的差異，而此時又恰逢美國股市和國際石油價格大幅下挫，投資者信心普遍不足，首次上市衛(wèi)留成只好兵敗紐約。
對于這次失利，采訪中衛(wèi)留成曾這樣評價：與其說是市場對中海油認識不夠，還不如說中海油對市場缺乏認識。吸取教訓之后，今年2月，衛(wèi)留成又帶著他的中海油路演隊重新出現在國際資本市場的舞臺上。在這次路演中，精明的海外投資者們發(fā)現中海油的訴求點發(fā)生了明顯變化，專營權已不再是他們過度強調的重點，他們這次強調的重點是海油的自營部分。因為一般經過10年的專營，就掌握了海上整個勘探、生產的基本技術，在這樣的前提下，投資海油的風險性就會大規(guī)模地降低。
找準了賣點，衛(wèi)留成又找價格。為避免盲目追高，以求必成的衛(wèi)留成毅然將這次上市的價格定在了5.19到6.47港元之間，比首次上市降低了近40個百分點。再度出海搏殺，衛(wèi)留成選擇了一個合適的價位。在他這天的日記上，他用英語這樣寫道：有人說定價是一門技術，也有人說定價是一門藝術，讓我來說，定價就是技術加藝術。
不經歷風雨怎么見彩虹？2月27日、28日，幾經周折的中海油終于在紐約香港兩地同時上市，股票認購平均超額5倍。并且當日紅盤高掛，其中僅香港一地每股收盤漲幅就高達16%，紐約則為4.68%。然而正當人們歡慶之際，衛(wèi)留成卻平靜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在他這天的日記上，記者看到他用英語寫下了這樣一段話：我非常平靜，沒有一點激動，我不知道這是為什么？我只感到我和我的同事們只是完成了一件14個月以前本就應該完成的事情。他說：中海油為何以一個曾經失敗了的IPO(首次公開招股)，引起了全球投資者如此熱烈的反應？不是丑小鴨變成了白天鵝，而是中海油本身就是一只天鵝。
當采訪結束，記者離開中海油時，回首發(fā)現兩塊巨大的電子顯示屏已在中海油的大廳里懸掛了起來。在上面，記者看到：中海油、中石油和中石化3家當日的股價一覽無余，也許這意味著衛(wèi)留成已把更多的目光放在了上市之后。
中海油老總衛(wèi)留成曾經對記者說過這樣一段話，說他們首次上市失利并不是因為公司本身有什么缺陷，而是在于他們當時確實對國際資本市場不了解，也就是說中國國企要想真正闖蕩國際資本市場，必須學習很多東西，比如國際資本市場對中國經濟格局怎么看，對中國的政策穩(wěn)定怎么看，對中國的石油工業(yè)又怎么看等等等等，因為只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百勝。(張志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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