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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本刊記者 商思林
7月5日凌晨，我們到達了北海。
這是一座安靜的小城。三面環海，一馬平川，海風輕拂。馬路兩旁是三三兩兩喝夜茶的人們，很沉靜，很閑適。與行駛的汽車相比，北海的馬路寬敞得有些奢侈，你可以趿拉著拖鞋隨意穿行散步。
這不像歷史傳說中的北海。曾經令很多人發狂的熱地，總該留下些瘋狂的痕跡吧？
除了爛尾樓和美麗依舊的銀灘，我們試圖從普通北海人的眸子里尋找當年的榮耀。在深夜的北海，在熱鬧的茶樓，在充滿異域風情的外沙海鮮城，我們渴望感受當年的激情與熱血。
結果，很失望。
如果不是到處聳立的爛尾樓和明顯空曠的城區，我們寧愿相信這是一座安安靜靜的普通海邊小城。
然而，她又明明不是。
在1992年8月到1993年4月短短8個月的時間里，北海這塊處女地被炒成了一股流動的沸水，滾燙的土地長了腳似的在全國竄動，所到之處，鈔票像鞭子一樣抽打著瘋狂的人們。
然后，1993年春天，神話達到高潮時戛然而止，北海從此沉淪。
但是，歷史不會忘記，在那短短的8個月里，北海上演了一場令所有人顫栗的瘋狂游戲。
當一切榮耀猝然死去，當小城在海風中歸于沉寂，當空曠的城市只剩下爛尾樓，依然感動我們的是那些被瘋狂游戲所改變的人。
在北海的一周，我們慢慢接近北海的內心，那些依然與北海的心一起跳動的人們逐漸敞開了心扉：演繹了絕唱的浪漫主義創業者；曾經熱血沸騰的官員；恪守職業操守一直冷眼旁觀的新聞人；一夜之間得到上百萬財富，從此不再思考不再憂慮的土著；在彷徨中攜手奔走的新移民；已遠離北海卻依然魂牽夢繞的房產大鱷。所有經歷過十年前那場神話的人們，他們的人生因為北海而變得與眾不同。
夢醒之后，他們不再做夢，甚至不再激動，一切激情都似乎在十年前用盡了。
然而，如果北海重新啟航，他們無疑是遠途的希望。
2004年的北海，距她被列入首批對外開放城市已有20年，距那場神話已有1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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