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國資委副主任空降 紡織控股最后一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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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hmsebhyy.com 2004年06月19日 09:28 21世紀經濟報道 汪生科 | ||||||||||
本報記者 汪生科 上海報道 上海市國資委又掏出了一個錦囊。 5月9日,上海市旋風般地對紡織控股進行了一場人事大調整:國資委副主任肖貴玉空投紡織控股任董事長兼黨委書記,原董事長朱匡宇任上海市委宣傳部副部長、市精神文明
值得注意的是,肖貴玉并不是“兼”紡織董事長,而是免去了上海市國資委副主任的職務。同時,總裁人選也進行了調整,不到50歲的原副總裁席時平接替李克讓總裁之位。 上海國資改革的一位圈內人士告訴記者,此舉是讓肖貴玉到紡織做徹底深入調研,看看紡織還有沒有繼續做的價值。也許,這將是上海國資改革的又一模式。 但就在不久前,人們都還都以為紡織將步輕工后塵而退出。 “調整時代”終結 就像李克讓在新班子任命大會上說的那樣,古老的傳統工業配備了朝氣蓬勃的領導班子。 據接近肖貴玉的人透露,肖50歲不到,非常熟悉企業。早期做過上汽集團旗下一中外合資企業的老總,后來又做集團規劃室主任,擅長做產業規劃,布局調整。后來肖離開上汽,由華儀副總,到上海市商委副主任,再到上海國資委副主任。在國資委里,分管戰略規劃、投資。 “這么一個少帥型老總,市政府顯然是委以重任。”該人士評價說。 而上海紡織一位員工私下說,肖董免去國資委副主任,專門來做董事長,讓他們感到心里有底。 人們的不安來自輕工的前塵。今年3月份,輕工集團分拆改制之前,也經歷過換帥事件,當時黨委書記赴任奉賢區委副書記,國資委紀委書記史麗雯“兼”任輕工紀委書記。 據透露,紡織之所以沒有采用輕工模式,一個棘手的地方在于,紡織和輕工雖然同屬競爭性行業,但紡織有完整的產業鏈,從棉花、紡織、印染到成衣都有一整套體系。面對這套完整的工業體系,沒有哪個區縣可以接手。而如果分段屬地化下沉,又打斷了其產業鏈。 “紡織的問題顯然要解決掉。”上海國資改革的一位權威人士說。 上海紡織雖然貴為“母親工業”,但輝煌只代表過去。朱匡宇時代的12年,是紡織大調整的12年。紡織工人由90年代初的55萬人調整到不足10萬人,是上海的第一批下崗工人。 紡織業作為夕陽產業受到上海市的冷落。上海紡織集團也以奉獻的姿態,讓出土地讓出空間,給汽車、鋼鐵等行業新貴。 上海的國有紡織業也元氣大傷。材料顯示,1990-2000年的10年里,上海紡織控股公司利潤下降了28.3%,即使是到2003年底,還有63戶企業虧損,且虧損還在不斷增加。 在紡織業大調整之后,下一步何去何從,顯然是市里早就考慮的問題。在這次上海大型控股公司改革的關鍵時刻,肖貴玉這樣的一個重量級人物的到來,很自然地被看作是紡織要有所作為的信號。 原董事長朱匡宇在離開紡織前的一個內部講話上也說,他們兩人共同完成一個歷史性課題,朱完成的是紡織的歷史性調整,而肖的課題則是國有控股公司改革的情況下,紡織業如何發展的問題。 據介紹,朱、肖二人可謂是各得其所。朱匡宇在紡織36年,頗具鼓動演說能力,尤其擅長發揮黨團組織做思想政治工作,“無情調整,有情操作”就是出自上海紡織。也正因如此,紡織的結構調整很平穩。 據說,這也是紡織控股暫時沒有被分拆的一個原因。“上海紡織行業作為傳統產業結構調整的縮影,是國企調整中濃墨重彩的一筆。市里面是充分肯定的。”知情人士透露說。 上海不想輸球 紡織的調整時代顯然要終結。中國紡織業的權威學府東華大學一位教授抱怨說,上海紡織控股公司在撤廠賣地皮的時候,原來基礎薄弱的江浙紡織業已經反超上海。 一個基本的事實是,在浙江,紡織業利潤和出口額雙雙過百,利潤占到了全國的1/3。而這幾年中國的紡織業占到出口額的20%以上。 上海紡織控股擁有360億元總資產,150億凈資產,旗下有6家全資子公司,3家控股子公司;另外擁有5家直屬單位和1家受托管理單位。控股三家上市公司,分別為龍頭股份(資訊 行情 論壇)(600630)、申達股份(資訊 行情 論壇)(600626)和上海三毛(資訊 行情 論壇)(600689)。 熟悉上海紡織的人士介紹說,上海紡織的申達、三毛等主要是成衣制造,跟江浙比起來顯然沒有優勢。 上海在埋頭結構調整的時候,一直誤入泥沼,認為紡織行業仍然是傳統產業。而世界上紡織業結構調整的浪潮過后,其概念已經進行了嬗變。 以日本為例,日本也走過一條紡織業的結構調整之路:從1980-1993年間,日本紡紗錠由1245萬錠壓縮到771萬錠,但日本紡織業的產能做強了,產值由1980年的490億美元增至1993年的1121億美元。 美國紡織工業在1994年完成了產業結構調整:不搞紡紗,但面料的設計和織造在美國,服裝的設計在美國,制造在墨西哥。 高科技紡織顯然成為市場競爭的主流。而我國噸纖維制品的換匯水平僅為歐洲、日本的1/2到1/3。 在這方面,上海作為昔日紡織業的王者,顯然失去了它的江湖地位。而上海紡織控股作為上海紡織業的旗艦,也沒有發揮出國有資本的優勢。 東華大學的一位專家舉例說,他們在1998年的時候做了上海市科委的一個很好的項目。該項目雖然只有一個書面材料,沒有樣品,但經過層層篩選,仍順利成為25億市長基金里面的50個項目之一。 但這一專利成果上海紡織控股是“只聞樓梯響,不見人下來”。其理由是一時看不到成果。 “浙江的鄉鎮企業盯著要,說要多少錢就給多少錢。”這位專家說。 該專家認為,國有企業的體制也讓上海紡織控股錯過了太多機會。1998年杜邦公司的萊卡項目,上海的專家提出最早,上海紡織控股也讓下面的一個化纖廠在做,但設備要到二紡機(資訊 行情 論壇)去做,二紡機做了一年半還沒有做出來。而浙江民企后來也意識到了,并迅速抓住了這個機會,現在賺錢了。 “上海當時要是做出來了,現在至少是每年幾千萬上億的利潤。”該專家說,“人一輩子有幾個機會?” 面對記者,該專家連說幾次“國企提拔人害人”。其邏輯為,國企官員有任期制,追求任內效益。 上海想要成為繼紐約、巴黎、東京和米蘭之后的國際時裝中心,顯然離不開紡織業的發展。“香港一直難以成為世界第五大時裝中心,就在于它沒有多種類型的紡織行業作為基地。”東華大學教授說。 江浙用市場的力量終結了紡織業的存廢之爭。此間人士認為,從去年開始,上海市開始重視紡織業的問題。并有消息顯示,上海市紡織局前領導找到了上海市高層,建言紡織不要退。 如同球場酣戰,這次終場前緊急換人,表明上海市并不想輸掉這場“球”。 “市里面給了肖貴玉一年的時間。”一位熟知上海國資改革的人士透露說。 去市場里滾? 紡織控股如何改法,肖貴玉的時間顯然不多。市里面并沒有一個方案,一切都要通過肖調查研究拿出來。 “上海市在產業進退上整體上有規劃,但在具體落實到控股集團上,卻沒有明確。”上海一位控股公司高層說。 據透露,到任后,肖貴玉即進行緊張的調查研究,分別找了老中青三代人談。副總裁朱勇也帶隊去了紡織業的科研圣殿東華大學。 在國資管理效率上,肖貴玉時代顯然不同于朱匡宇時代——上海“管人、管事、管資產”的國資管理體制正在逐漸理順。 但國資會像上海電氣(資訊 行情 論壇)、農工商一樣眷顧上海紡織控股嗎?抑或是像東華大學一位老教授說的那樣:控股公司不要控,讓他們去市場里滾嗎? 5月17日至21日,上海市國資委主任凌寶亨等一行到紡織控股集團調研,凌說,要研究多元化改造,不要低估民資的力量。凌寶亨鼓勵新班子要按照上海市委市政府對紡織要做強、發展的要求,處理好改革和發展的關系。 “要達到原來的規模、原來的地位顯然不現實,完全收縮掉也不可能。”東華大學教授王依民說。 跟上海其他做強要求的控股公司不同的是,紡織業大體上仍然可歸為競爭性的行業,因此,引進民營資本,特別是長三角的民營資本顯然是新班子可以選擇的一著棋。 “上海要在更大層面上積聚資源,跳出上海狹義的區域概念。”上海社科院部門研究所的韓華林說。他認為,可以效仿美國的模式,上海做世界時裝信息的龍頭。 而上海紡織控股目前的資產架構是:控股公司下面是集團公司,集團公司下面是二級公司,二級公司下面主要是生產企業。 集團公司新成立于2001年底,當時華融等四大資產管理公司和上海紡織控股公司進行了債轉股重組,共同出資成立上海紡織(集團)有限公司,公司總資產規模近90億元人民幣,包括除5家直屬單位、一家受托單位之外的近50家紡織企業。 熟悉國資改革的圈內人士說,這種資本架構,肖貴玉短期內恐怕難有大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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