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12個小時的徹夜顛簸,12月8日清晨,四面漏風的長途公共汽車終于停在了原黑龍江生產建設兵團二師17團所在地——寶泉嶺農管局普陽農場。深冬的普陽,太陽出來得特別晚,天冷得幾乎能凍掉下巴。走下汽車,記者趕忙擦了擦沾滿霜花的眼鏡,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座整潔而現代的農場小鎮,只有鎮中心立著的“開拓者”紀念碑隱約透出當年北大荒獨有的荒涼和冷漠,記者不免為能否找尋到《福布斯》億萬富翁李曉華的“知青歲月”而擔憂起來,好在乘車途中,幾個熱心的普陽老鄉告之要了解大富翁李曉華找到老連長孫開陽就啥都解 決了。
聽兵團戰友講曉華當年的故事
在農場宣傳部門的幫助下,經過近半個小時的“轉圈”打聽,記者還是很容易地在農場廠部找到了當年李曉華所在17連的孫開陽連長。因參加過抗美援朝和全國的知青報告會,孫連長在普陽和知青中小有名氣。聽說記者要“打聽”點兒李曉華在兵團時“戰天斗地”的事,他老早地就等候在家門口。今年已經71歲的孫連長身板硬朗的很,舉手投足間仍帶著點“連長”的派頭,他說這都是當年墾荒時“造搏”成的,能從那年代活過來的人,啥大事都能做成,像李曉華現在發達了我們都不覺得奇怪,他當年遭的罪受的苦可不是幾句話就能說完的。
一坐在家中高靠背的沙發上,孫開陽就不由自主地講起了當年領著無數兵團戰士“屯墾戍邊”的日子。別看他年紀大了,思維卻清晰得幾乎能記住連里每個戰士的生活細節。說到李曉華,孫連長稍稍閉了一下眼睛,然后開始了他的回憶:李曉華那批城市青年是1968年頂著“大煙炮”來到湯原農場的,那時他們都只有十七八歲,由于不在一個連隊當時我和他還不太熟悉,聽別的戰友說他先是在那里的農工排干農活,然后又在炊事班呆過一陣兒。1971年,按照上級的命令師部由原湯原農場搬遷到蒲鴨河地區開荒建廠(即現在的普陽農場),李曉華才被分配到我任連長的17團17連,當時我看他個子不高但長的倒挺結實就把他分到了最需要人的農工排,做一些打草、鋤地、播種的莊稼活。由于整個連里有一百五六十名戰士,他又不愛張揚,開始時我并沒注意到他,后來接觸多了,我還真注意過這個北京來的“五大青年”,小伙子平時不愛說話但有個性,做起活來有那麼一股子牛勁兒,農工排的活最艱苦,一人多高的草地上蚊子有針長,他能悶頭一氣兒把活做完。
"給李曉華當了三年的連長,也沒看他穿過啥好衣服,知道他家里條件不好,但越是窮人家的孩子越懂事能體諒人。”孫開陽說,當時有些知青為了回家,經常變著法的來找他請假,給,大家都得受處罰,不給,看他們離家挺遠怪可憐的,李曉華就怕讓我為難,從來都是每年年底來和我說一次,這事我記得特別清楚,可能曉華現在都不知道我還很感激他哩。
孫連長還回憶說,其實李曉華的很多事,他都是從小舅子許康健那兒聽說的,因為他和李曉華睡上下鋪關系最好,只可惜他因病已于去年去世了。許康健患有間歇性精神病,但李曉華從不介意和他一起玩,我常聽許康健講起當年李曉華干農活時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苦勁兒,他說沒事時曉華總愛偷偷地躲到一邊看書和寫東西,然后念給同屋人聽,李曉華還很有那種靈氣勁兒時常能講出一些驚人的大道理,那時他就覺得曉華學識比其他戰友都淵博,總有一天會成“氣候”的。在康健去世前,李曉華多次從北京給他捎來錢和衣服,還問過他的病情。
干了兩年多的農活后,李曉華就被調到了機務排,先開拖拉機后開康拜因(收割機)。孫連長說,要了解那時的事還得找他那些兵團戰友。于是,在老連長的帶領下,冒著凜冽的寒風,記者一行驅車十余公里來到了李曉華當年撒下無數汗水和淚水的地方—“17連”。
這是一個坐落在叢林深處的小村落,不大卻很祥和,從空曠的田野里呼呼刮來的西北風仿佛當年群狼凄唳的嚎叫聲,讓記者的心繃得緊緊的。李曉華住過的集體宿舍就立在村子的一頭,低矮破舊的紅磚墻在陽光下顯得特別扎眼,住過幾十名知青的大屋早已間隔成普通的民宅,但門窗和走廊依舊是當年的。記者輕輕推開快要散了架子的房門,穿過漏著房梁的走廊,看到幾個婦女正圍著灶臺做飯,黑黑的土坯墻一碰嘩嘩的直掉渣,一婦女說早先知青住時還不如現在呢,當問到李曉華時,她們說只知道他是名人墾荒時在這破屋住過,具體咋回事聽說連里劉長德比較清楚。
去劉長德家之前,老連長特意帶記者到村西頭李曉華開墾過的田垅和開康拜因的地方轉了轉。據孫開陽講,這里曾是硬邦邦的荒草甸子,是李曉華他們在零下40度的嚴寒里一鍬一鎬刨出來的,現在連里已在這些地上蓋起了大棚種上了蔬菜。他開玩笑地說:“你用腳踩踩,這土多暄乎油汪汪的,一使勁也許還能擠出知青的汗水和眼淚呢!”。
順著婦女手指的方向,記者找到了李曉華17連的戰友劉長德的家。進屋時,他媳婦一個人正坐在沙發上打毛衣,還未等記者說清楚來意,她就用一口似懂非懂的南方話說:“你要找李曉華得去玫瑰(美國)、發貴(法國)了,他現在發達了,你看當年我就說那小伙帶勁。”不一會兒,劉長德領著孫子回來了,今年已經60歲的劉師傅一笑憨憨的,渾身透著北大荒人特有的樸實和鄉土氣,他掀開帽子害羞的撓撓頭說:“95年曉華回來過還和我們連里的所有老戰友照過像哩”。
“我是1971年從部隊轉業分到17連的,當時我在連里做保管員,李曉華在機務排開康拜因,而且我們住一個帳篷。”劉長德說,那時會戰不斷,李曉華常來我這領手套和工作服,平時在帳篷他也挺活潑的,有時還愛講個笑話。由于他很有文化,每次開大會我都看見他坐在臺上津津有味地發言。我記得他常常穿著小黃棉襖,腰里扎個麻繩,帽子耳朵總放下來,走起路來呼扇呼扇的,尤其是他有一套團以上干部才有的將軍尼衣服,穿起來忒精神,別說還真有點今天成了名人的派頭。
劉長德回憶說,那時條件可艱苦了,30多人住在沼澤地上一個透風的大帳篷里,睡的是小樹根搭的床,蓋的是透亮的薄被,每天天不亮就得去一人多高的荒草甸子上勞動,一年四季都那樣。草叢里密密麻麻的蚊子常叮得你滿身都是大血包,戰友要相互在對方后背上拍一下才能緩解點疼痛,而曉華開拖拉機就得挺著挨咬,但他能吃得那份苦,一收工回來,洗漱完畢,他還很有精神地倚著行李卷看書,寫大會發言稿,為此別的青年都覺得挺他不合群的。
“咋的,聽說曉華回來了,在哪兒呢?我們來看看。”劉師傅講的正起勁兒時,李曉華的另外兩位同連戰友丁世新和劉慎長不知從哪聽說李曉華回來了興沖沖的闖進來,見是記者采訪他們多少有點掃興,但還是坐下嘮起嗑來。58歲的丁世新是山東知青,在17連和李曉華一起做過畜牧工人,他說當時那條件一個十七八歲的孩子能挺過來,而且因為能吃苦第一個被挑到機務排開拖拉機不容易啊。我記得那時平均氣溫有零下40多度,手碰哪兒都能沾上,盛到碗里的疙瘩湯沒等吃就結上了冰碴,里面還時常飄著一層溺死的蚊子,窩窩頭要用柳樹毛子烤著吃,想喝水得刨兩塊冰放在鐵鍬上,點把枯草烤一烤。66歲的劉慎長和李曉華在一個機務班開康拜因,他說:“我最了解曉華的感受了,當時由于活多機務排常常要晝夜作業,好一點時也要兩班倒,李曉華開的東方紅54馬力的康拜因經常一干就是一夜,有時我真怕這孩子挺不住,沒想到他一聲不吭地開得賊來勁,而且有空就看書寫批判稿,挺有個性,在這方面我們這些師傅都很服他。在17連干了兩年多他就被調到7連開康拜因去了,后來的事你們去問問5連的付龍斗吧。”
三位老兵團戰士依依不舍地將記者和老連長送到村口,就像當年送李曉華離開生活和“戰斗”過的17連一樣,他們的表情中充滿了無奈,只有丁世新說了一句:問問曉華啥時再回來?
離開了17連記者想聯系一下付龍斗,但未能如愿,這時一老大爺告訴記者,和李曉華最“鐵”的是教他開拖拉機的龍向賢師傅,他就住在普陽農場場部。記者如同見到李曉華本人一樣,興奮的直奔龍師傅家。和同齡的孫開陽連長比,71歲的龍向賢師傅顯得瘦削而蒼老,多年的辛苦勞作在他臉上刻滿了皺紋。一見面,他便拿出李曉華曾經寫給他的信和寄來的衣服,并說曉華去年還給他寄來了2000元錢,然后便很急切地向記者詢問李曉華最近的情況,有沒有啥大進步,在老人眼里李曉華仍然是當年那個開康拜因的小伙子,而非億萬富翁、名人。
據龍師傅講,當時他在17連機務組當組長,李曉華是后分過去的,一去時他就覺得李曉華挺踏實的,穿著也很樸素,而且干起活來也不偷懶,漸漸的他就把開車的絕活全交給了李曉華。“在北大荒曉華沒少吃苦。”龍師傅說,曉華做事認真,有時干活干到半夜,連飯都沒吃,也要熬夜趕寫出明天大會的發言稿,但有時也很拖拉(磨蹭),早晨不愿起床,飯也經常不吃,后來急得我都翻臉了,不過那時我就看出他將來有個“拼頭”。曉華還很重感情,由于家在外地,他和我們一家人很親,我的小孩睡在田地了,經常是他親自給抱回家,后來他調到了7連,有事沒事都來看看,每次回北京都來問問我需要什麼東西,回來時也總挑最好吃的帶。95年他回來時,一見面就抱住我問:“師傅你咋這麼瘦了?孩子們好嗎?”當時我倆眼圈兒都紅了,這不,他有錢了也沒忘了我……記者注意到,說這話時,龍師傅依舊淚眼閃閃,能看得出他此時的感情絕對是真格的。離開普陽時,老人特意叮囑記者,如有曉華的消息一定告訴他,只要知道他發展得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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