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特朗普落敗，小布什對戈爾之戰或將重現

　　陳永杰

　　在過去幾十年的美國總統選舉之中，幾乎從沒有出現過如今特朗普和希拉里這種情況。

　　一方面，選前的幾乎所有民調都顯示希拉里將大勝特朗普，尤其是有以百萬計的選民已經通過郵寄方式投票，越臨近大選日，這個形勢似乎越來越明顯。但另一方面，特朗普卻一再拒絕承諾認輸，甚至通過不斷強調選舉“被操控”來事先張揚，以合理化11月9日選舉結果公布后的任何行動。讓觀察者憂慮和迷惘的是，特朗普究竟還可以怎樣折騰，這又將帶來怎樣的局面？

　　戈爾對小布什之戰

　　不妨先看一下最近也最受爭議的一個案例：2000年的小布什對戈爾。一旦這次選舉出現勝負難分的局面時，這個案例可能會成為特朗普“撒野”的最重要參考。

　　2000年時，作為以副總統身份參選的戈爾，拿到的直選票數比小布什多逾50萬票，但由于分布不均，他借此取得的選舉人票卻少于小布什，于是飲恨落敗。獲票多者敗，使此案例高頻率地出現在針對美國選舉制度的學術研究之中，但終究沒有觸發對美國選舉人制度的任何沖擊。站在美國人的角度，當中原因并不難理解，講到底美國是一個“合眾國”，制度上必須保證加盟州的利益，能相對均衡地在選舉中呈現出來，如果按簡單多數來計算選舉結果，候選人就去搶攻大州就好了，小州的利益會因此而被相對削弱。正是因為尊重美國“合眾國”這個國體，因此戈爾沒有以取得更多直選票為由去質疑選舉結果，只是要求在佛羅里達州重新點票，而重點的結果仍是小布什勝出。于是戈爾宣布落敗，呼吁支持者尊重結果。

　　以當年戈爾對小布什為參考，特朗普與希拉里之戰，要“鬧”得起來。必須先滿足一個條件，就是兩人的得票差不能太大，如果像奧巴馬對羅姆尼、奧巴馬對麥凱恩，甚至是小布什對克里有3-5個百分點的得票差距，甚至更高，那就完全沒有爭議可言。因此一旦落敗，特朗普要質疑選舉結果也很大可能不夠底氣。

　　特朗普還會怎樣折騰？

　　但是如果兩人相差的直選票數在1-2個百分點之間，甚至更少，那事情可能就很復雜。

　　第一種可能，如果希拉里直選票數和選舉人票數都只是微弱地多于特朗普，那么特朗普之前說的選舉“被操控論”就可能成為他折騰的理由。考慮到特朗普的商人背景，可能慣于重金聘請律師以法律手段爭取己方的最大利益，會在政治上怎樣如法炮制，就值得觀察了。尤其是選舉期間一些所謂的“可疑行為”，屆時有可能被無限放大。盡管這樣做能推翻選舉結果的可能性很低，但卻可能成為要挾新總統的一種聲音，削弱希拉里本來就已經因為形象爭議而并不高的權威。希拉里與美國人之間，可能連蜜月期都沒有。

　　第二種情況，如果特朗普像戈爾一樣，直選得票高于希拉里，但取得的選舉人票少于對方，幾乎可以肯定，特朗普不會像戈爾一樣尊重“合眾國”這個國體性質。特朗普不會像戈爾一樣，只要求在爭議州重新點票，他會把過往所有批評選舉人票制度的意見整理成法律觀點，目的很清晰，就是要推翻選舉人票制度。

　　從兩黨提名至今，特朗普對希拉里就一直是追趕的狀態，只試過短暫地拉成平手。因此，就民調上的差距來看，直選得票率差距在3-5個百分點之間的可能性較大。但是意愿要有足夠強的投票欲支撐，才能化為一張張實在的選票，那些回復民調的人不見得在投票日都會出來投票。以往的經驗是，共和黨的“紅脖”選民投票欲最強，而民主黨的年輕中產選民，投票意欲較低。如果這次，因為希拉里形象和年齡造成的距離感，加上民調顯示希拉里幾近必勝，使得一部分民主黨支持者懶得投票，倒是完全有可能造成兩人最終直選得票率相近的局面。

　　距離11月8日的美國總統選舉還有不到20天，民調中特朗普與希拉里的距離有相當差距，全世界的主流媒體都認為希拉里將勝出，就動員選民投票而言，這種輿論形勢對民主黨人未必是一件好事，尤其是特朗普還有什么奇招可以出，誰也說不準。

　　作者系中山大學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