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植
期貨私募操盤手張勇稱自己好像“潛水者”,隨時都會被扯不清的虧損清盤與法律問題“溺死”。因為他所身處的期貨私募,長期處于灰色地帶。
“錢進來易,管理難,退出更難。”張勇告訴記者,前不久一家期貨私募同行因投資虧損決定清盤,所有投資人為得到優先償還權爭論不休,搞得這位同行焦頭爛額。究其原因,是期貨私募始終處于灰色地帶,無法做到完整的“權責分明”,賺錢時大家可以溝通解決所有問題,一旦虧錢就有各種扯不清的問題。
張勇也面臨同樣的問題。目前他管理的5億期貨私募基金,幾乎類似處于灰色地帶的“專戶理財”——所有LP(出資人)資金還是留在他們自有賬戶,基金管理人(GP)只有投資交易權限,而LP可以根據自身風險偏好隨時減倉或平倉。
盡管今年三季度,一家名叫凱豐基金的期貨私募產品凈值飆升195.2%至8.7462元,讓期貨私募終于有了揚眉吐氣的時刻。但張勇深知,這可能只是曇花一現。
他將三季度期貨私募的“好光景”歸功“天時”,今夏美國大旱引發的全球農產品期貨飆漲,還有美聯儲實施QE3讓黃金期貨重獲大幅上漲動能,但這些事件說到底,都是偶發性事件。
然而,在高杠桿高風險高收益的驅動下,期貨私募多數時間活得相當艱辛——誰都不知道,哪一天他們投資巨虧時,又會衍生多少剪不清,理還亂的資金贖回糾紛。
目前,僅有少數期貨私募可以通過信托公司,發行期貨投資信托產品,圈內稱其為“上岸”,即陽光化。由于《信托法》和《證券投資基金法》都沒有提到期貨信托產品,為了“合規”需要,這些期貨類信托產品主要以股指期貨套利對沖與定向增發量化投資為主。
張勇一度離“上岸”也相當接近。
在期貨資產管理業務正式開閘后,已有江蘇弘業期貨、華泰長城期貨等10多家期貨公司向證監會正式遞交資產管理業務的申請材料,這讓張勇等期貨私募機構看到與期貨公司資產管理業務合作,推進陽光化生存的新路徑。
“和幾家期貨公司都溝通過,起初談得不錯,但涉及到合作核心問題,彼此總感覺缺了什么。”張勇所說的核心問題,主要是雙方的合作形式,是雙方成立合資公司共同發行期貨類理財產品,還是期貨公司負責募資、期貨私募負責投資管理。
要解決合作模式問題,就必須先厘清雙方的利益分配與風險共擔界線,如陽光私募操盤手如何證明自身比期貨公司操盤手業績更出色,雙方各自擁有多大權限“干涉”期貨類理財產品投資決策,產品操作風險與市場風險如何共擔,業績提成如何劃分等。
張勇擔心,即使這些核心問題能談妥,期貨私募陽光化生存所換取的代價,仍是更苛刻的業績壓力。僅靠股指期現套利對沖與跨期套利,一年賺進8%-10%投資回報,未必能滿足投資者的期望。
另一個不容回避的事實是,期貨私募一旦陽光化生存,總會有機構要把期貨類產品與證券類產品業績橫向比較,而基金管理人很多盲目投資,往往有來自不同金融品種業績橫向比較的壓力。
“業績壓力不比股票型基金經理低。”張勇直言,在他和一家期貨公司溝通合作發行期貨理財產品時,對方曾提出基金凈值達到0.7元必須止損清盤,這意味著處于高杠桿投資的期貨理財產品凈值在0.85元附近已接近清盤標準(要計算清倉過程的清算損失),反而制約期貨產品投資管理人的投資決策。
“其實,期貨私募陽光化生存這條路并不好走。”張勇長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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