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蕭惑之（北京）

　　五月中旬，國務院發布《關于進一步促進資本市場健康發展的若干意見》，業界人士稱之為“新國九條”。諸多專家站臺解讀，一言以蔽之曰，“新國九條”“為資本市場的發展再度明確了方向”。許多股民的臉上也露出長久難見的笑容，“給點陽光就燦爛”。然而作為“國民經濟晴雨表”的股市，依然是“綠肥紅瘦”，億萬股民生發一種“細思恐極”的錯覺。其實大可不必，只要靜下心來，愿賭服輸，終可浮一大白，每次“國X條”的發布，都不是“救市主”，也不是“速效救市丸”，“看得見的手”往往掰不過“看不見的手”。

　　平心而論，“新國九條”確實有的放矢，充滿新意，呈現諸多“亮點”。新華社的秀才們根據業內專家的解讀，揆度出“十大亮色”，盡管到2020年才能見效，還是頗具“可信性”和“說服性”。其中不乏精彩之筆，諸如：“基本形成結構合理、功能完善、規范透明、穩健高效、開放包容的多層次資本市場體系”。“保護投資者特別是中小投資者合法權益”。“市場化并購重組是推動未來國企改革的重要推手，將成為我國未來整體經濟領域市場化改革的重要渠道”。“股票市場將建立‘有進有出’的順暢機制；可以預期，不久的將來，A股市場將出現上市公司主動退出市場的案例”。“私募發行不設行政審批，允許各類發行主體在依法合規的基礎上，向投資者發行股票、債券、基金等產品”。“期貨市場露出新曙光……未來國內衍生品市場有望迎來‘期貨+期權’組合的新時代”。“建立健全證券期貨互聯網業務監管原則”更具有里程牌意義，目前具備金融資本和渠道資源的互聯網企業，翹盼的就是金融開放政策……給終端投資者帶來實際的利益。擴大開放，穩步放開境外個人直接投資境內資本市場。“新國九條”明確提出，按照宏觀調控政策和稅制改革的總體方向，統籌研究有利于進一步促進資本市場健康發展的稅收政策。專家還建言，可以借鑒成熟市場經驗，完全廢除證券交易印花稅，取而代之開證劵資本利得稅，更符合稅制創新精神。……應該看到，“新國九條”與以往的“國X條”一樣，并非是立竿見影的“速效救市丸”，而是隨著市場經濟日臻成熟逐漸利好的政策治本的“長效藥”。把“新國九條”視為“救市主”是一種誤讀。至關重要的還是高端“管理層跟進”和把好政策“落到實處”，“抓而不緊等于不抓”，紙上談兵更不行。望梅止渴是一種短暫的精神力量，常用則有“飲鴆止渴”之嫌。

　　放談中國股市，讓人想起“眼晴盯著真理”的“孤獨戰士”吳敬璉教授，只因堅持“經濟學家的良心”，揭露股市的無良現象，而被斥為“一言毀市”的荒唐案例。2001年元月中旬，吳敬璉教授接受記者采訪時語出驚人，振聾發聵——“中國股市很像一個賭場，而且很不規范。”還直言快語地建言道，“不要把股市變成尋租場。由于管理層把股票市場定位于為國有企業融資服務和向國有企業傾斜的融資工具，使獲得上市特權的公司得以靠高溢價發行，從流通股持有者手中圈錢，從而使股市變成一個巨大的‘尋租場’，因此必須否定‘股市為國企融資服務’的方針和‘政府托市企業圈錢’的做法”。殊不料此言一出，立刻遭遇中國著名的“五大經濟學家”的“圍攻”“撻伐”，他們認為自己與吳敬璉的分歧“實際上是要不要股票市場的問題”，更斥責吳敬璉的建言態度是“打壓、謾罵”，甚至對“吳市場”的動機和專業能力也質疑。

　　千秋功罪誰人評說？其實，吳敬璉教授從未反對過中國的股票市場，不過是更關心股票市場的健康成長，更關心中小股民的根本利益，更關注實體經濟的長足發展。實踐是檢驗真理的惟一標準。十多年來中國的證券市場的發展走勢，對“吳市場”關于股市的論述已然做出清晰的回答。希望中國的“思想市場”也能像“市場經濟”一樣健康，思想先行，是社會進步的動力，早已經成為人們的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