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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集，這樣的字眼似乎離城市非常遙遠。在我的記憶里，趕集只是影視、小說里的片斷。沒想到在美國的小城市里，我卻補上了趕集這一課。
第一次去趕集是在去年秋天，正是瓜果豐收的季節。小城最大的購物廣場邊上，來自附近農場的農民們露天擺開了二十來個攤位。“完全天然”、“不使用任何化學肥料和農藥”，很多攤位打上了這些旗號，所謂的有機蔬菜自然吸引人。也不知是不是因了這些字眼的
包裝，那些有機蔬菜看起來確實比超市貨架上的蔬菜養眼。青椒、西紅柿、黃瓜，個個都喝足了水，脆生生地閃著光。難怪有位中國阿姨每周都光顧，且對小黃瓜尤其稱道。她指著一個攤位說，就是這一家的黃瓜，再也不要買別家的了。
據說集市有放養的草雞出售，這成了我此行的一個目標。那是個不起眼的攤位，小皮卡的車斗就是柜臺，戴著牛仔帽的中年農民在小皮卡邊上轉悠著，一點不像做生意的樣子，著名的草雞早被剝皮、斬件，凍在冰柜里了，難怪我繞了幾圈才找到了它。傳說中，這家的草雞是那么鮮美、天然，為什么又是冰凍的呢，難道大超市里那些冰凍的雞腿、雞翅、雞脯肉還不夠吃？正猶豫著，邊上的一位顧客搭腔了：買吧，這家的草雞真的是不錯。我抬頭一看，是幾天前剛認識的一位朋友，經他這么一說，我下決心試試看。后來的“試驗”證明，這家的草雞果真不是徒有虛名。
集市上還有糕點、甜品的攤位。剛剛烘烤出爐的蛋糕、曲奇香氣襲人，各種顏色的水果布丁更是誘人。玻璃罐里的蜂蜜閃著黃澄澄的光，這種本地出品的蜂蜜竟帶著奇異的花香，真是上品。
這以后，只要是天氣好的周末，我都會去趕集，每一次都會有新鮮的收獲。比如，有位音樂愛好者，經常會背著他的手風琴和樂譜，來這里盡情演奏歡快的鄉村音樂，我常常會站在不遠處，靜靜地欣賞一小會兒。再比如，有位年輕女子，經常用五顏六色的氣球制作小動物玩具，到集市上免費分發給小朋友，為此，許多家庭應了孩子的要求，沖著氣球玩具來趕集。一些手工藝人也會帶著作品來展示，人們在購買農產品之余，還可以淘到別致的相框、精美的項鏈和花樣獨特的手工編織品。去年萬圣節前，一位農民還在這兒展示了一個重達七十幾磅的大南瓜，那是我迄今見到的最大的瓜，至此我才相信，從前在電視上看到的美國農場里的大南瓜不是虛構之物。
小小的集市就像一個小舞臺。盡管在這個大學城里，有十幾個專賣食品的大超市和小店，但人們依然鐘愛僅在周末亮相的農貿集市。初夏時節，豆角未開花，黃瓜也才剛剛爬藤，西紅柿的青澀小果還在憋足了勁慢慢地長，集市未能像夏末秋初時節那般熱火朝天，這讓我極為想念秋天。
作者:城記·愛荷華◎蘇麗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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