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太原4月26日專電一度鮮為人知的山西平遙,在上世紀90年代因被列入世界遺產名錄而身價陡增。但在登上“龍門”之后,這一不可再生的世界遺產的保護工作卻被淹沒在開發的狂潮中。
坍塌半年之久的平遙古城墻終于進入修復階段,預計5月完工。五一臨近,記者再次來到平遙古城,卻發現經歷了坍塌事件后的古城墻依然一片狼藉。
平遙古城,是我國現存最為完整的明清縣城,1997年被列入《世界遺產目錄》,2004年10月17日古城南門甕城外側東部一段迄今六百余年的古城墻突然垮塌。
平遙城歷史上有“龜城”之稱,坍塌的南門被當地人稱為“龜首”,記者看到,這段成為海內外人士關注焦點的古城墻依舊用幾根木頭支撐著,幾個工人在旁邊忙碌著,坍塌部分仍是一片狼藉。
記者在離坍塌的南門墻不遠的一座敵樓下看到,這座敵樓的兩個角分別有高2米、寬1米多的墻體剝落,墻身也岌岌可危,看上去隨時都有坍塌的危險;城墻周圍垃圾遍地,臭味撲鼻,城墻上掉落下的青磚與垃圾將城墻包圍。當地居民說,往年每到七八月份的時候,城墻的墻根就泡在雨水和居民倒的污水里。
從古城內看城墻,土墻上長滿了雜草。由于多年的風吹日曬,墻體已逐漸剝落,千瘡百孔。
中華人民共和國文物保護法明確寫著“保護為主、搶救第一、合理利用、加強管理”,不幸的是許多人僅僅看到的是“合理利用”,當世界遺產在為一方經濟帶來滾滾財源的同時,它們中的一些卻在人們淡漠的保護意識、流于形式的管理下自生自滅,而對其進行的保護工作也只不過是為開發鋪路。
“城墻坍塌后,許多人都打電話詢問,大家都非常擔心,我們也經常去工地看,看工程進展得怎樣。”平遙縣旅游公司一位負責人告訴記者。“我們預計修復工作在5月完工,但必須以質量第一,不能趕進度。”平遙縣文物局局長賈忠照說。
“他們要求在五一前完工。”一位正在施工的建筑工人告訴記者。記者看到,與坍塌的城墻一墻之隔的便是“平遙縣古城墻保護處”,是平遙縣文物局的下屬單位,有員工四五十人,其中四五個從事古城墻的日常監測工作。古城墻保護處主任王益明告訴記者,城墻坍塌前沒有任何征兆。
記者沿著城墻走了走,卻發現受傷的遠不止“龜首”,城墻隨處可見長短不一的裂縫,以及剝落的殘缺不全的墻磚。
據平遙縣旅游部門統計數字顯示,申遺前即1996年平遙古城門票收入為82萬元,2004年這項收入高達4760萬元,是1996年的58倍。但采訪中,對平遙古城墻坍塌事件,我們聽到許多諸如“沒有錢”“沒有能力”“國家不給撥款”等的解答。
一些人將坍塌事件責任歸咎于過去平遙古城主要由當地旅游部門經營管理,文物保護只能等待國家撥款。
記者了解到,坍塌事件發生后,平遙縣組建了“平遙古城保護管理委員會”,以理順管理體制,加強對這一世界遺產的保護工作。
據悉,管理委員會由平遙縣縣長任主任,委員由文物、城建、土地、文化、旅游、公安等相關部門負責人組成。管委會下設辦公室,由縣文物局負責平遙古城保護、利用和管理的日常工作。以前由旅游公司承擔的“一票制”管理職能,將交由管委會辦公室行使,嚴格執行“收支兩條線”制度,門票收入全部上繳財政,設立財政專戶,將國有文博單位的收入全部用于世界文化遺產的保護管理。
但是,在理順了古城管理體制后,文物保護又能分到多少“羹”呢?在平遙縣文物局,記者得到這樣的回答:門票收入297%將返還給個人景點(注:平遙縣一部分景點為個人開發,施行一票制后將返還給這些個人開發的景點一部分門票收入);再扣除文物局、旅游局人員工資、公務費用、旅游宣傳費用;剩余的才能用于文物保護。
當問及文物保護占門票收入的具體比例時,平遙縣文物局局長賈忠照說,現在還沒有定下來,沒法說。
記者在平遙縣古城墻保護處看到,這里有一張古城墻發生坍塌后做好的“平遙城墻險情現狀總平面圖”,圖上清晰地標明:古城墻72個敵樓有一半多存在裂縫、酥堿等各種各樣的安全隱患。(編輯:李旭波)
作者:新華每日電訊原碧霞 熊爭艷
|